修建皇陵一事,秦禹熙所支出的银钱账款,全都在合理使用范围之内,并没有超支。
而且皇陵表面一直在施工,进度并没有拖慢。
就连武昌帝都称赞秦禹熙这事办得漂亮。
说它有问题,岂不是跟皇帝对着干?
“只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心里有鬼,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这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京玉川还没想通,便被男人一颗黑子逼到无处可逃。
“你今天棋路不对,有些急躁。”
京玉川被逼到绝处,干脆耍赖,将棋盘一推:“不下了,回去陪夫人。”
一盘棋下了大半日,马上就分胜负了,没想到这人说不下就不下。
理由还这么欠揍。
秦慕言气笑了。
窗外,秋雨连绵,整面蔷薇花墙已落尽,唯余光突突的枝丫和依然青翠的叶子在风雨中招摇。
秦慕言起身,将窗边的一盆花小心的棒进屋里,放在棋盘边上,从袖中抽了一块手帕,仔细擦干枝叶上的水珠。
京玉川看得好奇:“其他花都谢了,你这盆花居然还开着。”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摸那朵刚刚展开一两片花瓣的嫩蕊。
结果手还没碰到,便——
“啪!”
秦慕言猛的一巴掌拍在他手背。
京玉川僵住了,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这么宝贝,王妃送的?”
某人不语,继续侍候他的花儿。
“只许动眼,不许动手。”
京玉川认识他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他对某样东西如此有耐心。
他点了点头:“行,花比兄弟重要,那我走了。”
出了门,他忍不住问无心那花的来历。
无心道:“是离开西岚城那日,王妃亲手栽的,说是花开之日,便是王爷重回西境与她团聚之时。”
京玉川恍然大悟。
隔着半扇窗户,看着男人低头,仔细侍弄那盆花的模样。
有些唏嘘。
“离他们约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不到,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去谋划,却在这里弄花。
到时要怎么全身而退?
无意低头作揖:“京大人不必扰心,王爷自有安排。”
京玉川若有所思地点头,撑了一把墨青色的油纸伞,一路分花拂柳而去。
京玉川走后,屋里的秦慕言停住了动作,双眼徐徐望向那盘残棋。
一个月时间,足以斗转星移,改朝换代。
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那些本应受到惩罚的人,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那些该死的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主子……”
无意敲门而入,手里抓着一只灰鸽子,递上一个小纸条。
“这是从荷风苑拦截下来的信鸽。”
秦慕言手里还拎着手帕,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
信是写给北川皇帝的,内容大致是,整肃军队,随时待命,偷袭云枢。
秦慕言冷笑了一声。
“我的好侄儿,养私兵、渎职贪墨、通敌叛国,为了一个皇位,竟然打开国门,将豺狼放进来。”
“他就不怕引火烧身,将整个云枢葬入狼腹?”
无意道:“估计放出去的信鸽不止这一个,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沿途拦截,尽数销毁,绝对不能让这封信落在北川皇帝楚奕手上。”
“杨家军镇守北疆,本王倒不担心。”
“只要解决了这条吃里扒外的蛀虫,余下的,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