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宜起了个大早。出门时遇到一个阿姨。
“沈小姐,你起这么早哇。”那阿姨笑着跟她打招呼。
沈宜点头道:“阿姨好。”
“小周先生起了吗?”
沈宜望了眼身后自己带上的门,摇头轻声道:“他还没起。”
“早餐还没好呢,你可以先去庭院散散步,楼下的腊梅开了,很漂亮的。”
沈宜对她道了谢,跟着她下楼。
那阿姨将她引至庭院门口,笑道:“那你先逛着,我去准备早餐了。等早餐好了,再喊你吃饭。”
“谢谢阿姨。”
沈宜和她道了别,自己出门在别墅西周的庭院闲逛。
那阿姨说得确实没错,萧条的冬日并未磨灭这庭院的生机,腊梅和银杏等各式植木反而为其增添了几分别致的静谧和庄严。
沈宜漫步在被冰霜凝结抽条的腊梅树下,转了两个弯,及到后院,突然发现院中凉亭里坐了个人。
是周伯父。
她一愣,下意识想到周从谨不在。
她从来没有在周从谨不在旁边的时候,单独和周伯父或周伯母聊过天。
一方面是周从谨怕他们问东问西,护着防着不让单独见,另一方面,她确实出于各种原因,有点害怕和周家父母单独沟通。
正犹豫着,进退两难,前方周父抬起头来,正好望了过来。
“伯父好。”沈宜首先微躬身打了招呼。
“起这么早?”周父坐着看报纸,目光穿过老花镜片向上看了她一眼。
“嗯,也才刚起。”沈宜顿了顿脚步,出于礼貌,还是走了过去。
“从谨呢?”周父抬了抬手,示意她落座。
“谢谢伯父。”沈宜有些拘束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他还在睡觉。”
周父没有说话。继续阅读手中报纸。
庭院内偶有雀鸟飞过,扑落在地上,一跳一跳寻着雪地上的吃食。
沈宜盯着那雀鸟,没几秒钟,旁边周父突然道:“我看过你拍的作品。”
沈宜一愣,看向他,听他继续道:“一些时尚的人物摄影,我虽然不专业,但整体感觉还行。”
沈宜谦虚道:“谢谢伯伯,我也是半路出家。”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上一份工作是广告行业。”
“都是些很辛苦的工作。”周父翻了页报纸:“没有考虑去从谨身边工作?”
沈宜并未首接回答,她道:“摄影行业虽然辛苦,但是我很喜欢。”
“有长远的职业规划么?”
沈宜道:“目前想先积累经验,未来再自己开一间摄影工作室。”
周父静默片刻,须臾开口。语气平缓,似和老友闲聊:
“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也是搞艺术的,学钢琴。前几年在美国伊斯曼音乐学院读书,去年毕业归国,己经在国内小有名气。”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沈宜:“他父亲想极力撮合她和从谨,说自己女儿很优秀。你觉得,她优秀吗?”
沈宜僵了僵,冬日清晨的薄雾浮在她漂亮的眸子里。
她淡道:“伯父,我不明白您所谓‘优秀’的定义。”
“不过从我的认知角度来看,她是优秀的。”
她凛了神,继续道:“提及钢琴,我想起一个我以前的同学。她小时候也很喜欢钢琴,但家庭条件原因,并没有机会走这条路。”
“不过后来她毕业后,坚持自学了钢琴,虽然也没去考什么证,但是在县城开了家小琴行,生活过得也开心。”
她从容不迫、语气起伏平缓:“伯父,对我来说,她也是优秀的。”
周父怔了怔,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没有想到,你口才很好。”
沈宜侧头对他礼貌地点了点。
“我那老友前段时间还想约我们家吃饭,介绍他家女儿和从谨认识。不过被我拒绝了。”
周父笑道:“我说,我家这个己经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