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时,沈宜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中央发了会愣。
她吞咽了口水,试了试喉咙痛感。
昨晚的药效果显著,喉咙貌似当真好了些。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精力。
想起昨晚半夜之事,她耳根发烫,穿了鞋,在房间内来回转了几圈,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才缓缓将门打开。
他的房门是半阖的,里面并无人影。
周从谨这套房是一层一户的户型,空间非常大。
沈宜在厨房、客厅、几个书房和客房都转了一圈,最后在另一侧的阳台找到了他。
他站在阳台外,背对着自己,好像在打电话。
穿着整齐,领带腕表都佩戴得当,像是要出门。
沈宜盯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夏日晨曦勾勒出他宽肩细腰的身型轮廓,后脑勺几根发丝迎着阳台的风在微乱飞舞。
沈宜看得一阵心动,呼吸错落间,听得他电话那端隐约有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好像是他父亲的声音,语气颇有些严厉。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几岁的人?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冒失草率了?”
“大会第一天就搞缺席,你让参会的嘉宾怎么想?”
......
“今天的剪彩仪式,务必给我准时到场!”
......
一连串的质问,声音不大,起伏平缓,却充满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周从谨沉默地听着,只在最后沉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合上手机,转身进了室内,才看到沈宜站在背后,专注地看着自己。
周从谨不着痕迹地敛了神色,双眸泛出柔和,缓步走到她面前。
“你去吧。”沈宜盯着他,温声道:“我会想你的。”
我会想你的......
周从谨震惊当场,深眸溢出欣喜若狂的细碎光芒。
良久后手指轻抚她脸,低声询问:“病好点了吗?”
嗯。沈宜微微颔首。
“真好了?”周从谨再三确认。
沈宜又点了点头,肯定地宽慰他:“喉咙也不痛了,今天再吃几次药,就好全了。”
周从谨眸中神色不明,盯着她开阖的小嘴,垂眸暗自滚动了几下喉结。
指腹向后,轻摩着她娇嫩温软的耳垂,酥麻的触感激得沈宜有些哆嗦。
周从谨凝视着她,低柔声道:“今天周六,你不上班,在家里等我好吗?我去香港开完会,晚上飞回来。”
沈宜有些讶异。现在才凌晨5点左右,他昨晚必定没睡好,早上要飞去香港,参加一天的仪式,晚上又飞回来。
她有些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真诚劝道:“你锦城有急事吗?没有的话,可以不用今天赶回来。”
周从谨:“......”
“总之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柴阿姨待会儿会过来给你做饭。”
沈宜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周从谨拎起手提包,转身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站在玄关门口给自己送行的沈宜。
因为刚从床上起来,她睡衣布料还残留着折痕,领口斜挎、睡眼朦胧。
周从谨抑制不住地轻抿嘴角,忍了心神和她道了别。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沈宜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室内银灰色简约式的装修,大理石墙面铺以暗哑花纹,沉稳高级。
夏日晨光从落地窗外,隔着白色纱帘大片铺进来。
微风从阳台掠过,扫荡着室内清幽的香气。那暗香,和周从谨身上的很像,一阵阵,弥漫在沈宜跳动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