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熏深深皱眉,直到此时,他心里最为担心的,还是临霜。
照鲲鹏一族的反应来看,他们绝对容不下临霜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那么现在,他落在了鲲鹏一族的手上,临霜呢?
子熏顾不上自己,只是问,“你们把临霜怎么样了?”
而说起临霜,鲲鹏无皇叔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当初他本来准备抓了临霜的,可没想到她身上的气息如此恐怖!
从山林正中心扩散出来的圣者威压让他胆怯,所以,他没有对临霜出手。
而想到这里,他就难免郁闷——
区区一个小杂种,身上怎么会有圣者的力量?
要知道,鲲鹏一族直到现在也才出了一个圣者,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会和一个血脉不纯的小杂种扯上关系呢?
饶是他本身实力不俗,也都难免嫉妒了。
子熏眯眼打量着他的表情,便明白临霜应该不在他们手上。
如果在的话,按照他们的性子,还不得说出来刺激他一下?
子熏松了一口气,也懒得问他什么了。
在感觉到自己无法挣脱之后,索性双眼一闭,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进入训海地界之后,极地的寒冷像是凌冽的刀子一般从身周划过,子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冻僵了。
他从南边来,如今已经是南方的夏季。
他身上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这里的严寒。
再加上,他的功力已经被对方封禁,也无法利用血脉之力来抵挡严寒。
很快,子熏浑身上下就凝结了厚厚一层霜华,整个人像是冰雕一样!
他的血液流动变得缓慢,意识也逐渐消泯。
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吭一声。
只要临霜没事,这世上……没有他受不了的苦。
毕竟,在遇见麒麟皇和玄女之前漫长的岁月当中,太多的屈辱和诽谤从未离身……
脑海中逐渐浮现的过往记忆也变得异常缓慢,他的体温已经和训海的风雪融为一体。
无皇叔手上仿佛拎着一根人形的冰棍,啧啧狞笑,“小长虫,感觉怎么样?这才刚刚开始,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座的厉害!”
子熏结满冰凌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翻了个白眼:这鲲鹏是白痴吗?
他是一条冷血的蛇,虽然严寒对他而言有些影响,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他的嗓音恍若冰封一般的沙哑,“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冻死吧?”
他的嗓音冰冷,但其中却里暗藏着挑衅和嘲讽,吊儿郎当。
这样的螣蛇,正是遇见子衿和君轻暖之前的他。
五皇叔气的瞪眼,瞳孔狠狠的缩了缩,“你想死?”
“不不不,你应该先想想你想怎么死,本公子可不会白去鲲鹏一族做客,尤其还是这种方式……要不要,我给你和你们鲲鹏一族算一卦?”
子衿邪笑着,笑意透过睫毛上的冰晶,竟是有种诡异的明亮!
五皇叔的瞳孔狠狠缩了缩,“难不成你以为,玄女会为了你闯入北冥训海吗?”
他的嗓音有些变调了。
因为螣蛇实在是太特殊了。
他不能看透自己的命途,但是却能看透别人的命途。
如今他为刀俎螣蛇为鱼肉,螣蛇还能够谈笑风生,眼中毫无惧色,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这一次他的行为真的会给鲲鹏一族带来不好的结果吗?
但恐惧归恐惧,更大的利益却在驱使着他!
他这次出来带走螣蛇,其实是准备用他来祭祀的。
一旦祭祀成功,鲲鹏一族会彻底得到天地规则的认可,成为真正的神。
当然,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用螣蛇祭祀,只要他还有口气儿在就成。
那么他的四肢,就都可以被剁下来,这东西对囚禁在天脊山的嗜血魔鹏是极好的诱饵,他可以以此从嗜血魔鹏身上,获得他的传承心法。
对于嗜血魔鹏的凌厉和狂暴的修行心法,他已经觊觎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