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重新点了灯。
床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如云安静垂落脑后,有些赧然,“刚刚……是骋儿?”
“嗯,他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九皇叔摇头轻笑,端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那……你刚刚故意的?!”女子顿时无奈,看着九皇叔表情别扭。
九皇叔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揶揄,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家伙有点好玩,逗他的。”
他笑的很开心,那种圆满就连陪伴了他多年的蒲零也都很少见到。
蒲零虽然羞恼,但终究也难免开怀,“是啊,他都这么大了。不过暖儿的孩子如今在九幽之极,我有些担心。”
九皇叔闻言,脸上笑意收敛,轻哼一声,道,“九幽之极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东皇钟也不是谁都可以驱使的!”
蒲零闻言,心安了一些,侧身靠在他肩头,“多亏有你。”
九皇叔伸手,环住她的肩,“真傻,那是你我的骨肉,为他谋划,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蒲零有些动容,仰头看向他。
九皇叔一声轻叹,“我是他的父亲,为他做的事情,不需要他知道。”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蒲零心里藏着很多感动,却说不出口。
她不是善于表达的女子,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想起两人初见的场景。
那一年,九幽剧变,一场浩劫摧毁了不不老山。
而她,也就成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不老族的人,从此背井离乡。
她没出过不老山,不老山消失之后,面对外面的世界,她除了迷茫就是害怕,不知何去何从。
天黑的时候,她将自己蜷缩在山洞口,背靠着山壁,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去。
直到……
直到他路过,冲她伸出手,说,“别怕,我带你出去,我会保护你。”
时过境迁,直到如今,她都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他手掌的宽厚和熨帖。
这么多年来,撑着一路坚强走下来的,还是当初他传递给她的力量感。
“困么?”
耳畔传来的熟悉嗓音,唤醒了蒲零。
她轻轻摇头,颇有感概,“谢谢皇叔。”
“嗯,”他的嗓音有些旖旎,俯身将她压进了被褥里,指腹掠过她的脸,“光谢谢怎么够?”
她红了脸,将头埋进他怀中。
光谢谢当然不够,他是她顶天立地的丈夫,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夜色渐暖,他修长的指穿过她的发,相濡以沫多年,心境却一如初见。
“蒲零,你想要什么样未来?”他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和你,和孩子们一起就好。”她笑着答。
“好。”他点头,所有的情愫,也都在这一个字里面了。
……
月光流过青石板小路,君轻暖和血麒麟并肩而行,气氛有点奇怪。
君轻暖还记得他站在荆楚九皇叔的窗外,骂人家浑蛋的事情!
那傲娇赌气的模样儿,当真是令人又无奈又想笑。
憋了一路,快回到自己的小院儿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你说,他大婚我们送他什么好呢?”
他本来打算看看那女子究竟是谁,谁料当时熄灯了,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君轻暖好笑的看着他,“你说送他什么好?”
“让我想想……”他摸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在君轻暖耳边嘀咕,“我想在他床上放蛇。”
“噗——”
君轻暖顿时笑喷,“咳咳,你……和新娘子有仇?”
“不,我和他有仇!”血麒麟咬牙,“他想要洞房花烛夜,做梦!”
“……”君轻暖一脸黑线,“你……为何不让他洞房花烛?”
这由不得人不多想。
血麒麟说,“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他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