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谣来了南楚皇都,具体目的暂时还不清楚,但是肯定和这次撤军有关。”
南慕的嗓音压得很低,跟了慕容骋这么久,他很清楚吵醒君轻暖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慕容骋波澜不惊道。
南慕躬身退下。
“子衿觉得她是来干什么的?”子熏抬眼看他,小声的问。
慕容骋将掌心里的脚丫擦干净,放进毯子里,这才道,“南越和南楚一战,南越已经毫无回手之力,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要控制了皇室,南越就是南楚的。”
慕容骋擦干手指,将手帕丢在一边,嘴角勾起一抹轻嘲,“只不过,一个楚心谣,有用么!”
子熏闻言挑眉,“你也够心狠手辣的,楚心谣那一条手臂,可惜了。”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慕容骋斜睨他一眼,漫不经心。
子熏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君轻暖,笑,“她扑上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动手?”
慕容骋闻言,一本正经道,“她把我手臂抱住了!”
“哈哈……”子熏忍不住笑喷。
“你当时,也……懵了吧?”半晌,他满眼揶揄的看着慕容骋,笑。
“是有点。”慕容骋老实承认,心道,更懵的还在后面。
要说真懵,她拆门闯进他卧室那一瞬间,他内心那才叫万马奔腾!
而后,又瞄了一眼子熏,“你别笑,一物降一物,别看你成天欺负我和她,迟早有那么一天,也会有人让你心甘情愿的被坑,不舍得反抗。”
“会吗?”子熏挑眉,忽而情绪的确,“我这种人,能善终便已经是天大造化,又怎会……”
说着,便没了下文。
“你这一次,肯定可以善终的。”慕容骋终于认真起来,狭长双眸恍若噙着宇宙形成,前方那人笼罩。
子熏一愣,半晌傲娇扭头,“切,谁稀罕……”
慕容骋哼笑,也不理会他会说霸道。
谁稀罕?
他最稀罕了!
有些人,懂就好。
子熏什么都能看透,唯独看不透的,是自己的命盘……
看不透,才害怕。
害怕,才不敢相信,不敢期待……
漆黑夜色里,隐约间亮着零星的火把。
因为下过雨找不到干柴生火,厨子折腾了好久,这才弄出来几十锅粥,大家就着干粮一起填肚子。
君轻暖因为怀孕的缘故,司筠私下里给她开了小灶。
但也不是太奢侈的东西,只是清粥小菜。
慕容骋看的心疼,于是悄然拿出雪酥冻给她吃,又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生怕一碰就要碎了一样!
“我没事的,你也不要担心……只要还活着,可以吃东西,就是幸福的。”
君轻暖眼底噙着泪,行军打仗,那是父兄曾经的生活。
君家父子出征,从来都是士兵吃什么他们吃什么。
君家军,也是当年北齐最为精锐的部队。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除了兄长之外,君家所有人,都已经连再喝一碗热粥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喝完粥之后,转身就把脸藏在他怀里,任由眼泪肆意的流!
“暖儿,不哭……”慕容骋不知道怎样安慰她的悲伤,只能像是抱着孩子一样,把她圈在怀里轻声的哄。
她微颤的肩膀,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栗!
可是,生命一旦逝去了,就是谁也握不住的殇。
纵然他是麒麟血传承者,也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只有在她哭泣悲伤的时候,把怀抱和温柔给她。
也把,所有的爱意温暖都给她!
……
夜色苍苍。
金碧辉煌的月明宫,传来男女嬉戏的声音,点燃了夜色,让宫殿里的温度不断升腾。
沧月女帝和白天那两个少年在龙床上滚做一团,三具身体在在金色的纱幔背后沉浮不休!
而后,一阵寒风袭来,纱幔像是被人拽了一把一样,飘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