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按照规定,疑似病例患者应当被医疗机构留观,并且及时采样送PCR或者进行病毒基因测序。只要有了病原学证据,就可以认定这名疑似病例患者是确诊病例,随后将患者送入定点医院,由定点医院收入治疗。
但是,到目前为止,整个云鹤市所有医院和疾控中心实验室能够提供的PCR检测数量极限仅为每天2000份左右。
从26号开始,国家药监局应急审批通过了五家企业的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产品。而根据这些机构的回馈,从前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们每一天收到的样本数量都是企业检测能力的一倍以上。各个企业现在正在积极扩增检测能力。但这仍然需要时间。
伍健平医生和其他同事们也知道现在恐怕会是整个疫情发展过程中最吃劲的阶段。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检查做的详细一点,结果看的认真一点。把宝贵的PCR检测资源,优先让给那些看上去更加符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患者。
三天的发热门诊工作时间,伍医生接诊了四五百名发热患者。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变成了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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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门诊的工作很熬人,因此在得知自己送到急诊室来的这个嬢嬢是急性肺栓塞后,伍医生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开心。
他终于有了一些借口,来暂时脱离自己在发热门诊上的岗位。
但一旦脱岗,那就意味着30人的发热门诊顿时缺了一个缓解压力的出口。其他在诊室门口等着的患者怎么办?他们为了看上医生,已经在医院里排队了五六个小时了。
伍健平医生有些犹豫。
“我是云鹤市第四中心医院综合诊断科的行政主任,副主任医师。”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孙立恩突然向他做起了自我介绍,“我这次过来,本来是为了明天带医疗队支援打前站的。但现在情况特殊,我需要呜……咳咳,我需要医生您的工号和医嘱系统登录密码。”孙立恩刚刚一嘴滑,差点把状态栏提示的伍健平的姓名叫出来。还好,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并且硬生生把话头给圆了回来。
“工号?这不合规矩吧?”伍健平哪里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医生,工号和医嘱系统登录密码是临床工作中非常重要的责任判定依据。这套系统所构成的电子医嘱系统和医生手签或者印章留在纸上的名字一起构成了医生的处方系统。如果治疗过程中出了问题,根据这套系统,有关部门就能马上追朔到开出处方的医生头上。
把自己的工号和密码交给别人,说严重一点,就等于把自己的人生和职业生涯交给了别人。
这能放心才有鬼了。
伍健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孙立恩早就想到了对方的顾虑,,“这是我的工作证件。”他拿出了昨天传染病医院才发下来的工牌为自己作证,并且拽出了和自己一起来鹤安医院的市卫健委工作人员补充道,“这位是咱们市卫健委的老师,他可以给你作证——后面的患者是我接诊的,万一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和您没有关系。”
卫健委的这位老师刚刚把气喘匀,然后就突然被孙立恩拽出来做了虎皮。这个过程发生的有些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但他依旧贯彻落实了市卫健委领导“绝不藏私、坚决保障”的嘱托——在被孙立恩拽出来后,他马上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我是市卫健委政策法规与卫生监督处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件,我叫王振宇。”王科长把自己的证件摊开来给伍健平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认真道,“医生,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不合规矩,但我可以为您作证。”
伍健平看了看两人的工作证件,然后点了点头,“事从权急,那后面的病人就拜托给孙医生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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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戴好面屏,穿好了工业用防护服。深吸一口气,穿过层层人群进入到了之前伍健平工作的诊室里。
刚刚下了夜班,现在又得再拼半个白班。孙立恩为自己的运气悄悄点了个赞——真不愧是我,来云鹤六天时间,两次提前踩点都碰上了突发事件,必须提前投入工作。
他坐在诊室的座位上,稍微看了看面前的布局,然后扬声对着门口喊道,“下一位!”
走廊上黑压压排成好几排的人龙稍稍动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