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家庭情况在小区内的传导速度仅次于银。
她不禁追问:“能有多久?”
“哎呀……”老板开始回忆,“一周左右吧,一周前……周二的晚上,他回来过一趟。”
“记这么清楚?”
“上周二社区搞活动,检查身体,要不我也记不住。”
沉子璐下手表,今天是周二。“几点见的他?”
老板说:“当时天都黑了,他从我门前过,我还以为错人了。”
“……嗯?”
“这小子搞得一身脏,衣服裤子上全是灰印子,跟从泥里滚一圈出来的。”
“……”
“没隔半小时吧,他又拎着一包东西出来,这之后,就没见他了。”
沉子璐道句谢,又回到关正行家楼下等。夏天蚊子多,沉子璐也不敢呆一个地方久了,就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走。她纳闷,都晚饭的点了,他不回来,那母女俩总该回来吃饭吧。
等到快八点,沉子璐被蚊子叮了十多个包,再等下去,估计要被蚊子吃了。她刚准备走,一转身的工夫余光里出现一个高高的人影,正疾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沉子璐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站在暗影里不太明显,人经过她身边时,沉子璐还不太确定,等关正行小跑着进楼内,感应灯亮起的一瞬,她终于清人了。
只是,清他的同时,也清他穿着的一身脏衣服。
“……”
她想追上去叫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干净的男生突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你面前,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沉子璐着楼道内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直到停在他所在的楼层,安静的夜,连他关上门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接着,他房间的灯亮了,窗帘没拉,有人影落在蓝色的窗帘上,像极了似真似幻的皮影戏。
她拿出手机按下关正行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提步刚要走向楼道,楼上的灯瞬地熄灭,然后是门响,楼道的灯从上至下的亮起又灭掉。
他走过二楼缓步台时,沉子璐到他拎着一个旅行包,包鼓鼓的,好像塞了不少衣物。她站在一排葡萄架旁,他人跑出来时,沉子璐向旁边挪半步,躲在葡萄架后。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沉子璐推着自行车跟上去……
最晚一班的公交车八点停运,沉子璐他拎着包穿过马路,朝对面的高架桥走去。
此时,桥上车流不息,桥下是一条避开主路的单行线,路灯的光延伸至远方,非机动车道上一抹孤独的身影迎着光越走越远。
跟得太近怕他发现,沉子璐推着自行车远远的尾随。
走过四五个街区后,她发现这是奔着新区的方向,也就是她家滨水路的地段。再往前走,人越来越少,新区建设的楼盘还未竣工,四周围着建设提示围板,路也不好走了,坑坑洼洼的,前夜下过雨,不少泥坑还积了水。
沉子璐将自行车停在路边,一回头,人不见了。
哎?人呢?
她奔着关正行消失的方向走,到新建设的工地大门紧闭,门上的标志牌写着远洋建设四个大字,隶属中铁分局第一工程公司。在江城,远洋建设可是有着极高信誉度的央企建筑商。
沉子璐从铁门的缝隙往里,里面黑漆漆一片,左手边依着围墙建了排二层简易房,隔几个门上方悬着灯泡,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光影摇曳,工人时不时从简易宿舍里进出,隐约能听见男人说粗话、咳嗽、嬉闹还有闲聊打牌的声音。
沉子璐不确定关正行在不在里面,但他消失前,的确是奔着这儿来的。
哗啦一声,沉子璐吓一跳,靠近大门的一间房子里有人光着膀子正撩起门帘,脸盆摔在地上他弯腰捡起,身后有人笑道:“身子虚的脸盆都端不住了。”
赤膊的男人回头笑骂句:“滚蛋,老子才没虚,手滑了。”
他放下帘子,拿着脸盆朝屋后走,哄笑声从屋内荡开在这寂静的夜里。
沉子璐数下,上下一共三十八个门,就算一个屋住六个人,也有二百二十八个人,实际情况也许要更多。正四处着,关正行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他从二楼最里的一间房子走出,肩膀往柱子上一靠,低头点燃烟。
“……”抽上烟了?
再一,误会了,还是夹着烟在那一动不动的着。
沉子璐知道,他每次想他爸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支烟,闻到熟悉的烟味,就好像爸爸在身旁。
昏黄的光落在他头上肩上,他微弓着肩膀垂着头,五官隐没在暗影中,更显深邃立体,手指夹着烟覆在扶手上,有种莫名的感伤从他周身散发,沉子璐攥紧铁门上的柱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忽的,身后一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