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当然,这树洞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刚刚那个“死掉”的人。此时,对方正坐在树洞另一边的角落里,他的正面则是对着洞口的方向……这人身上那鲜血染成的褐色盔甲与大大小小的伤口分外的醒目。
刚刚是他把羽生击伤的,现在又是他对羽生施救的。
“嗯,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哪怕已经开口说话了,可那人看起来还是跟死掉了没什么两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的呼吸一样近乎于无,外面微弱雨声似乎能把这些全都覆盖过去。
“那就好……”羽生说道。
眼前这个人尽管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然而好消息是他是可以交流的,只不过……羽生明显不知道该跟这样的人说些什么。
眼前这一切对于羽生来说都是无妄之灾,然而他却能理解对方的行为……刚刚结束了战斗、正濒死精神恍惚的时候,任谁都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攻击贸然接近自己的人的。硬要说的话,这只能怪羽生自己太不谨慎了。
“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势了。”他捂着自己的肩头,挣扎着坐起身来。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扯动伤口的疼痛感就让他额头上细汗密布了。
他表示了谢意,因为对方明明可以对他置之不理的。
但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片刻之后,羽生忍不住又说道,“你自己的伤势,不用处理一下吗?”
对方身上的伤看起来可不羽生要严重多了,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次,那人终于又开口了,他的话简短而又能说明一切:“没那个必要。”
说着,他抬了抬自己的肩膀,露出了肋下空洞的伤口……不只是皮肉,里面的脏器也俱是被重创到失去机能了。
是的,这个人能活到现在当然是一个奇迹,然而奇迹不可能永远的持续下去。对方自知必死,因此不用施救。
“如果不是被你惊扰到的话,我想我已经死了。”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接着他艰难的摇了摇头,关于自己他没必要多说什么。
“倒是你,为什么像你这种年纪的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要知道这周围可是没有人烟的密林,就算偶尔能够出现人类,也不应该是羽生这样的孩子。
“为了……活下去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羽生雨,是个流浪儿。”羽生说道。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一个流浪儿出现在什么地方也不足为奇,从什么地方消失更是稀松平常,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说罢,羽生又看向了对方,那人也很快理解了这个眼神的意思……
“我?轮到我了吗?”
他根本没有必要做什么自我介绍,甚至说因为他的身份足够重要,且这里是敌国的领土,因此根本不能做自我介绍,然而,最终他还是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同时视线投向了雨幕的深处:
“我叫千手扉间……
是个忍者。”
“你知道我?”千手扉间在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也在注意着羽生雨的表情变化,后者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的时候是错愕、惊讶的,可在这种情绪之中还隐藏着一丁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啊……只要对大战稍有关注的人,自然会知道火之国的火影的名字,对于我们这些一般人来说,你是造成我们生死相异、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之一。”羽生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尽管尘封在他脑海里多年的记忆正在不断的翻涌着,但他绝不能的太过明显……甚至他正在为自己一刹那情绪的异常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说明。
一边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中间,示意对方的那个位置正有一个忍者的标志。尽管忍者是一种十分神秘的职业,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认识对方护额上的标志绝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它属于一个叫做“木叶”的忍者村子。
火之国,木叶隐村,二代目火影,在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羽生这样的平民可以比较准确的描述他的身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尽管对于羽生来说,如果不是对方的脸上半是血色半是污泥的话,他早该认出对方来的,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能流露出异样的。
“大人物啊……”羽生只能装作这么感慨着,在他的心思之中,对照着自己的记忆,眼前事情的经过已经更详细的被勾勒出来了——眼前这个将死之人,是二代目火影,那刚刚那两个死成一滩的人,应该就是云隐的金角银角了。
“战争么?”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羽生这种近乎指责的话语应该会让对方说出“战争从来不是一方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发动战争”这样的话,但对此时的千手扉间来说,根本没有必要再说这些了……尽管在眼前这场战争之中,木叶确实是遭到入侵的一方,他们的战争应该被描述为防御反击战,然而这些对于一个流浪儿来说,真的有必要计较吗?
甚至千手扉间都自认自己是羽生口中所说的“罪魁祸首”。
“你多大年纪了。”千手扉间对着羽生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油尽灯枯下的回光返照,他此时变得更有气力了一些。
“13岁?应该差不多,我记不太清楚了……有什么问题吗?”羽生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话回答道。
“不,只是觉得你的言行不太像是这个年纪孩子,不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管是清晰的言语、平静的态度还是行为的逻辑性,羽生的表现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