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穿过我们防守的缝隙,夜渡盘沱江,抢了仁寿城,我担心他们故技重施,危及无量城的安全,故此,派见性前往清心城一带防守。”
“那这无尘城?”
“贵宗的援军既然都到了,自然无需担心此地的防守。”
“我被人偷袭的事情,你可知晓?”
“什么偷袭?”杨庆泽面上一惊,“宋道友不是一直在附近周游么,我还纳闷,为何你不在北线坐镇,否则贵宗的损失,也不至于那么大。”
“真不知道?”
“谁人敢偷袭宋道友,我杨庆泽第一个不答应。”
“那这又是什么?”
宋紫熏正要将手探入袖中,却被杨庆泽上前一步制止了,“宋道友,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敢偷袭你,定是一件大事,不如我们换个隐秘的地方,将此事从头到尾梳理一番,也好确定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比如是不是有内奸,包括我宗和贵宗?”他暗自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公孙沐颜,但这特殊的表情,却只有宋紫熏能看见。
“也好。”宋紫熏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杨庆泽的提议也合理,自己阵前被虏,诚然算件丢脸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公孙沐颜知道细节。
两人于是换了军帐,公孙沐颜也不计较,自顾自的在那算账,他眼下更关心的,乃是如何分配己方所得物资,用于抚恤伤者。这种需要缜密考量的事情,他更感兴趣,另者,他其实是知道宗内高层,想要让宋紫薰和杨庆泽交好的事情的。
狗男女,前夫还没凉呢……平素就喜欢指指点点,真正到了生死搏杀之际,反而没了影踪,还说出什么自己被偷袭的蹩脚借口,真是荒谬至极。
另一边,宋紫熏直接将“天外绮罗”扔了出来。
“怎么解释?我被偷袭,被人捉了去,用的就是这件法宝,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你师父公孙锴的东西吧?”
“哦?”杨庆泽想要将东西摄入手中,却被宋紫熏收了回去。
“是也不是?”
“我总得看看吧,天下之大,类似的法器不说太多,但也不少。”
宋紫熏只好将东西扔了过去,杨庆泽接入手中,把玩片刻,便收入袖中,“的确是我师父的东西。”
“说明了什么?”宋
紫熏既然已经得到确认,便登时意识到,内奸定然是天音寺的修士。
“宋道友,你在说什么?”
“自然我被偷袭,捉去敌营的事情,怎么,你要耍赖不成?这法宝既然是你师父的东西,说明定是贵宗修士,参与了此事。”
“法宝在哪?”
“你——!”宋紫熏登时气坏了,这杨庆泽怎么会如此无赖,她忽然意识到,杨庆泽之所以要找个私密的地方,沟通此事的原因了,如今东西被他拿了,真正是死无对证。
“宋道友还是想别的办法,解释下逃离战场的原因吧,不过我相信你师父素来仁厚,不会怪罪你。至于污我天音寺修士清白的事情,没有证据是不行的。”
“哼,没有证据,我也依然能说服宗内退兵!”
“宋道友切莫因一己之私,坏了两宗之谊。”杨庆泽笑了笑,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了,将宋紫熏送入敌手的,必然是见性,且此事定然事先得到了师父公冶锴的认可,而他,也一早及时窥破了宋紫熏的想法,将最重要的物证拿了回来。
虽然没了物证,但宋紫熏的话他的确相信,这个女人有这个能量,只不过需要返回宗门,才能请来旨意,这一来一回,至多三两日便有结果,而趁着两宗友谊还未破裂的机会,他必须第一时间去请示师父,如何料理西线的种种,现在看来,这个破裂的日子,比自己想象的来的更早一些,这也同时说明,金城盟对于这场暗地进行的合作,已经失去了耐性。
看起来,天罗门是喂不饱他们的,或者说,天罗门也不想搏命,听闻东线的进展一直不大,两宗损失甚微,天罗门掌门刘师周更是坚守不出,只等西线战果。杨庆泽思量了片刻,意识到此战的最终结局,似乎不是自己一人能影响的,各方都在观望,都在尽量避免损失,希望从乱局之中攫取更多的利益。
这是个难以达成妥协,令各方共赢的局面。
师父和同光希望金光阁、天罗门和金城盟,都在这场搏杀中受损,借以让他们的统一大业更进一步,而这期望中的三家,却没有一家有下场搏命的打算。
现在看来,宋紫熏的回归,是金城盟已经放弃了与天音寺的隐秘合作,或者说,他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合作的打算,一如自家打算的模样?
这么想来,被丢在西线防守的乐林门和浅山宗,应是被抛出来可被牺牲的棋子,前者已经在自己的努力下被消灭大半,后者虽然主力尚在,但也不足为虑,只不过,即便消灭他们,对于与天音寺毗邻的清禹宗而言,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这万禹亭,的确是下了一手好棋。
杨庆泽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时,也未有半点惭愧不如之意,想必到了那个境界,我应该比他强得多,他这样想着,便快速出了军帐,准备离开此间,宋紫熏也许会让公孙沐颜徘徊不前,但退走可能还需要金光阁高层的旨意,在这个时间点,他真的希望浅山宗能扑上来,与这支金光阁的队伍交战,那便遂了师父的意了。
能更多的削弱金光阁的实力,也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惜那浅山宗的掌门江枫应该不傻,不会做这以卵击石的举动。他心中轻笑一声,身侧气浪排空,一路向南飞去。
…………
“师兄,你坑我好苦!”
一见到大师兄赵吉元,江枫马上开始诉苦,事到如今,江枫毫不怀疑,所谓天音寺的合作,根本就是笑谈,尤其是赵吉元带来了冷听涛身死的消息,更让他笃信了这一点。
“你应该知道,事情不可能都按照计划去执行。冷听涛的死只是一个意外。而且,这件事与你而言,不正是一件好事么?”
好事?
的确是好事,至少战后应该有一片盟内领土可以分了,冷听涛子嗣不多,而且修为很差,兄弟之中,也没有地级修士,更重要的是,乐林门其实是没有册封文书的,故此也不存在继承宗门的问题。
只不过浅山宗又能分到多少?至少现在江枫心里是没数的。他更在意的是,因为部分相信了天音寺的合作诚意,以为他们会牵扯金光阁主力驻足不前,进而导致了小拔都山的悲剧发生,修士折损不少,并且,这个折损,并没有带来任何实实在在的收益。
“力宗的使者来过了?”
“来过了。”赵吉元提及此处,江枫也是一愣,不过他随即想起来,力宗的供奉不就是李真龙么,而李真龙和自己的便宜师父许福宁,其实是一回事。
“感觉委屈么?”
“说不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从。”
“没什么委屈的,你应该知道,整件事,也不是你一人在居中沟通。如果不是有人牵扯了天音寺的一部分精力,你以为你能剩下多少?故此,牺牲不大的情况下,能顺便拿到两座城池,也算不错了。”
“不懂。”赵吉元不着边际的话,让江枫陡然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