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绞杀此军,待到他们再次聚集,双方实力相差不多,青石台地或许便能守住。”
冷听涛颇有些意动。
六对二,的确有些优势,况且李儒林请的地级修士之中,尚有一名地级六重的散修,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能攻占无尘城,缴获的资财,或许能抵消雇佣的费用。
只是,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为此,他心中颇有些犹豫。乐林门的可战精锐,可就是眼前这些人了。
“掌门!”李儒林轻声催促。
“容我想想,半个时辰内,听我号令。”冷听涛身形后靠,他知道“时机稍纵即逝”的道理,但要下定决心,的确需要斟酌再三,这不似在苏黎清手下当差的时候,万般损失自有对方来承担,如今,这个决策权在自己手中,得失更在一念之间。
送走略有些亢奋,踌躇满志的李儒林,冷听涛本想将孟达信唤来,不过随即想起此獠并不足以取信,他的家族中人,始终不肯从金城派北迁至乐林城,更是拒绝了自己联姻的要求,这种机密要事,暂时还是不能和他参详。
于是他叫来了心腹蓝桂,也算得是他的自家人,蓝桂的一对姊妹,都在自己府中,如今都已有了身孕。
“掌门,死几个人我觉得没什么。”蓝桂听闻冷听涛讲述,未经思考,便先一步道:“宗门征战,不可能不死人,您想想,当初,赤霞门苦心孤诣的算计落英门,又与天理门恶战的那一场,赤霞门死了多少人?就筑基层次,三者去其二不算夸张吧?”
“的确如此。”虽然没有详细的报告,但通过来往商会的消息,足以佐证蓝桂所言非虚,当时,自己也曾感慨万骨之上,方为疆土。
“问题在于,死这么多人,或者花那么大的代价,到底能换来什么?”蓝桂娓娓道来,“除了桃源城周围,落英门故土,几乎都被赤霞门吞了吧?仅仅就灵地、治下凡俗两者来讲,算得是七盟故地第一了吧,要不是您尽弃前嫌,和苏黎清那几人重新缔结盟约,想想数年之后,或许都会慑于赤霞门的淫威,俯首称臣,甚至不得不奉上城池以求自保了吧?”
“诚然如你所讲,蓝桂,那依你之见?”
“请那四人,我是极赞同的,李儒林在计略上,我自愧不如,但就考虑收益上来讲,我觉得他错算了一步。”蓝桂给冷听涛沏了一杯灵茶,小心置于案前,“掌门,您稍安勿躁,
听我给您分析。四名地级修士,一次出战费用约是四十枚三阶,这一年来我搜肠刮肚,想尽办法敛财,除却之前入股巨阙城商铺的费用,大库中还剩下一百一十二枚三阶,想来还是能支付得起的,但是散修就是散修,斗起法来毫无章法,更不会和我宗修士配合,是胜是负,实则难料。”
“我们只讲胜利的情况。”见冷听涛面色犹豫,蓝桂也拉了一把普通椅子,侧身坐好,“倘若胜了,从修士身上掠来的物资,按照常理来讲,谁击杀的归谁,对方两名金丹的随身所藏,多半会被那四名散修得到,余下筑基身家料也不多,不值得算计。待到攻下无尘城,以此城的光景,虽然不算繁华,但如果能占有超过七日,我可以榨出来百枚三阶,但如果只是劫掠一番便撤走,我估计应该不会超过三十枚三阶。从这一点来看,还不足以支付那四人的费用。”
“但我们还会死人,过后还要抚恤死难修士的家眷,当然这是后话,可以三个月后再考虑此事。”
“从灵石上来看,我们的确亏了,但在盟中,这应算功勋一件。”冷听涛将浅山宗深入天音寺腹地的事情坦诚相告,这在青石台地,连孟达信还未知晓。
“浅山宗那破落户,自然是去劫掠的。”蓝桂不以为然,“掌门您让我负责大库和税收,我自然清楚没灵石的苦恼。他们浅山宗去年的岁入,不会超过五枚三阶,他不趁这个机会抢点,明年怎么办,恐怕灵谷都吃不起了。”
“他们抢得,我们就抢不得?”冷听涛还是略有意动,“无尘城西不远,还有两座小城,或许我们激进一点,也能有不小的收获。”
“但风险也更大。如果因此死了太多人,我们乐林门在盟中的地位,恐怕会有所动摇。”蓝桂眉间耸动,“这并非最重要的,掌门,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还必须考虑清楚。如果金城盟旗开得胜,天音寺北部的领土,我们分得到一寸么?”
“自然分不到。我们只能从金城派,黄龙门和浅山宗索要。”
“那便是了。”蓝桂道,“如果我宗修士折损太多,他们会老老实实遵守事前的约定,让出来么?如果没有收益用来分配,外间的那些修士,会不会对您心生不满?”
听闻此处,冷听涛便坐不住了,“的确如此,舅哥,还是你一句话点醒了我。”冷听涛变换了称呼,拍了拍蓝桂的肩膀,“还是自家人靠谱。此中形势,舅哥,你可有高见?”
“按兵不动。坐等他们抽调人马去围攻浅山宗一众。我听闻江枫此獠,命也是极大的,想必能与他们周旋很长时间。另者,一定要加强情报工作,一旦江枫来奔,想要将祸水引到此处,我们立即后撤。”
“会不会被告到盟中?”冷听涛心中甚是赞同,这与他之前牺牲浅山宗的想法,包括李儒林“示强”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笑看风云可以,但见死不救就有点过分了,他颇有些担心未来盟中的压力。
“即便被质问,我们也可以说是侦查到对方,有突入清禹宗腹地,奔袭渚樵城的想法。故此回师防守。”
“好主意。”
冷听涛抚掌,默然良久,他觉得自家舅哥的这个主意,似乎更稳健一些,虽然没有战功,但也没有额外的风险,更有利于保存实力,坐看余下各宗此消彼长,待到战局已定,再在这盘沱江两岸腾挪一番,打些草谷便是。
至于江枫,他的想法颇有些矛盾,既希望他和浅山宗一众早点死,又希望他们能坚持长久一些,如此,即便自己枯坐在此,他们也能分担自己承受的压力,正如池中游鱼,任你欢腾,搅动此间浪花,换得我这里升平一片。
…………
归来之路初始还算顺利。
江枫一众继续之前奔袭仁寿城的节奏,不过白日行军,江枫便照顾了一众灵级修士的速度,并适当保存灵力,以备不虞。
事实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还未及嗅到盘沱江的半点水汽,江枫便见得一人,招招摇摇,从远方行来,越来越近,疾飞间激起团团气浪,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
此獠实乃招摇之辈。
江枫稳住身形,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招呼众人分列左右,并将斗法稍逊者护在身后,坐等那人近前。
“你便是江枫?”
来者身长九尺,三尺黑发束起披落,朗月星眸,肤色白净,眉中尽是勇武英气,即便浅山宗阵中有此伟岸形貌的魏若光,也自叹不如。
好一个帅男子!
可惜是敌非友,江枫认出来此人正是金丹杨庆泽,元婴公冶锴的得意高徒。
“便是你等宵小,劫掠了我仁寿城?”那金丹巡视一圈,最终锁定了队伍中唯一一名地级修士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