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样子,心中怒骂了几句“恨铁不成钢”的话,之后小憩片刻,养足精神御起飞舟,直奔南境而去。
只是自从回到罗川以来,不知何故,心中竟一直有些难安。
天光晦暗,似乎有一场冷雨将至。
…………
力宗,东极城,掌门内府后山的花园中。
“哭哭啼啼做什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敢到老祖这里哭诉,你个不争气的,知道老祖每天有多忙么?”一名着朱红锦袍的中年玄修,一脚踹在了跪在身前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子弟身上顿时多了一个脚印,不由得身形趔趄,倒在地上久久不起,待到勉强起身时,脸上泥土和泪痕已经花了一片。
“你打他做什么?要是打有用,我早把你打到地级,何苦还在玄级厮混!”中年修士背后传来一声轻喝,但却让他再度抬起的脚,不由得收了回来。
“是,老祖。您日理万机,都是我不好,不知道艺照这逆子缀在身后偷偷进来了。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令其面壁三年思过。”
“镇东,说起来你当年还不如他呢,我罚你面过壁么,那有什么用?”端坐在上首之人放下手中的晶蓝茶盏,“一个白家的姑娘,修为也不高,资质又差,就是脸蛋软嫩了点,怎么,看不上我曾孙么?还是白世铎,觉得我朱谦牧偏袒子孙,不适合把女儿嫁进来?”
“不,老祖,不是这样的。”中年修士脸上陡然有些慌乱,“此事我和白执事已经沟通过了,是两个小儿谈不来。”
“谁说的,我就喜欢白若熙。”脸上花了一片的朱艺照兀自坚持,却等来了中年修士一个白眼,再也不敢说话。
“你让他说下去。”朱谦牧哼了一声,袖中甩出一道流光,径直打在朱艺照身上,他只觉得身上一阵暖意,不无
舒爽,战栗不已的身体也平复下来,“禀老祖,是这样的,此事是浅山宗的掌门江枫从中作梗,若熙年幼无知,被他所骗,还……”
“还怎么着,但凡我们朱家看上的女子,也是他一个小门小派敢抢的么?”
“还……还弄大了肚子。”
“胡闹!”朱谦牧气的坐不住了,一把将案头的晶蓝茶盏扔在地上,摔的粉碎,“真是个废物!这事情怎么会落到人家后面?”
“老祖……”
立在下首的朱镇东登时脸上一红,不过自家老祖修为虽高,但脾气秉性就是这等模样,什么事情都是惯着自家子弟,就连这种不合大家族礼法的事情,也能说的言之凿凿,如同占了“理”字一般。
与白家的亲事发酵到现在,各种传言满天飞,自己脸上也是无光,但他自忖,以后与白世铎,还是要共事的,也知道对方自打从“千幻境”归来,就一直在忙着找白若熙算账,想办法消解此事,也给自己赔礼道歉数次,故此,他本想着息事宁人,却未料到儿子朱艺照告到老祖这里。
事已至此,还是“和”字当先,老祖乃一介天级,在宗内说一不二,甚至北陆也鲜有敌手,但总不能诸事躬亲,自己还是要在门内厮混的,思及此处,他赶紧辩解道:
“只是市井传言,做不得数,那江枫我调查过了,有一妻一妾,且只有地级一重,按理说不会这么糊涂,敢干涉我们和白家的婚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别说了!我会亲自调查此事。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个个都不争气,若我离开,朱家非得败在你们这些软骨头手里!”
挥手遣散两名不争气的子孙,眼前终于清净了,朱谦牧身形后仰,靠在太师椅上,用了几息时间,便彻底平复了心绪,随即想起这件事该如何善了,倘若事情为真,那杀掉那个小掌门就是了,这很简单,虽然违背宗法制的约定,但那几人,也不能为了此等小事和自己翻脸。
但是问题在于,如果真的如朱镇东所言,此等只是市井传言,那这件事,似乎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隐隐心有所感,此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并且,一想到离开东极城,他心中的不安感,便油然而生。
“明日申时三刻,将穆阳清,余惊风二人唤来,还有萧不庸。”他隔空吩咐道。
“老祖,清师叔这几日在帮忙筹备石阡盟会论道的事,而风师叔前日才闭关。”
“你只管去传讯便是,就说我有急事,让他们务必来此。”
“是!那楚家和白家?”
“无需叫他们,不是什么大事。”朱谦牧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叫上白家人和楚家人,随后,他起身在花园中踱了半柱香的时间,指间掐动,却感到异常晦涩,久久未能得到结果。
“赤龙门走一遭,把袁益都也请来,告诉他,他中意的那三本系辞残卷我可以出让,让他速来东极城一趟。”
…………
天理门,明德城,初雪方霁。
周英男抱起层层包裹的婴孩,沉静的面色中尽是爱抚之意,她深吸一口气,将尚在襁褓之中的男婴交给侍女,又看了看躺在帐内,睡意正浓的女婴一眼,随即面露决绝,起身踱到书房,望着那空荡寒彻,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发呆了许久。
士凯已经走了很久了。
这个时候,她听得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待到她听见扣门声,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出去,一把打开房门,顿时冷风扑面。
“九弟,怎么样?”
“掌门没有批准我们外出。”
“为什么?”周英男愣住了,喃喃道,“不是已经查明了么,为何不让我为夫君报仇?”她有些急了,“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抱怨,也不会给宗门添麻烦。”
“掌门只说了三个字,等等看。待我追问,他只是说,这是命令。”来者食指竖起,指了指天,“掌门当时也是这个手势。”
…………
浅山宗。
江枫一路南行,到了自己计划中的第一站,楚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