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琢,铭刻在自己记忆深处一般,再也无法忘却,挥之不去。
此中有真意,但却毫无头绪可以轻易捕捉。
心神微定,他将书翻到下一页,却见繁复无比的符号和阵图赫然在列,这应该是某种阵法,但格外复杂高深,于是翻到下一页,依然如此,如此继续,直到出现了一页炼器图,看样子应是某种繁复的炼器手法,继续翻阅,这本厚重的书,记录过半,书的笔迹有三种,最早为人族的文字,之后是古妖文,最后是两种文字混写,虽然没有署名,但很明显出自三个不同修士之手。所有的记录,均为灵力凝练之后铭刻其上,未曾有半点褪色消散,可以说,这本书便是一件重宝,但“玲珑宝光”打过去,却只有微绿泛蓝的痕迹。
奇妙的存在!
法阵和炼器手法均有详细的说明,可惜这些文字江枫虽然大多识得,但在阵法和炼器一途,他只通皮毛,十足的门外汉,根本无法理会其中的玄妙之处,在这本书中的一页中,记载着离开此间的方法,通过炼制“玄黄灵隐纸符”,借助一条隐秘的通道离开此间。
不过,这方法似乎不适合我,江枫在此页前伫立了好久,只觉得整页文字仿若天书一般,那扭曲的符号和曲折的图录,默念数遍,竟然半点也未看懂,直到后来,他觉得那些无趣的东西,似乎组成了一副嘲弄的笑脸,在讥笑自己的无知。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当初怎么就没多学点呢,江枫心中懊悔异常,仿若深入宝山,却未带足储物袋一般,随即想到自己即便想努力上进,也无师可从,即便宗内炼器最为擅长的赵文君,想必见了此书,也是一头雾水,或许蔡求真,或者上官博良,或者方金禄之流,方能从此书中受益。
唯有学到此法,方可炼制此物,从隐秘的通道离开,但只有离开,才能从基础开始学习,继而看懂这种说是符箓,实则疑似特
殊法器的炼制方法。
不得不说,这是个无法破解的困局。
“传承之书”无法拿走,江枫尝试一二,便干脆放弃,即便使用具象符,也无法从中记录分毫,看起来,只有此间的主人方可利用查看此物,或许这也是这些传承能一直保留至今,未被其他人得到的主要原因。
既然如此,还需另想办法离开,虽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困在此间,早晚还会死于非命,成为一副枯骨。
江枫合上“传承之书”,吐纳数息,平复了下略有纷乱的心绪,迈入那团黑暗之中,回到自己之前标记的位置,向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在他离开之后不久,那空旷大厅中,似乎少了一面的案几之上,那枚被江枫扶正的无字木牌,旋即多了几个渐显清晰的文字:
“供奉三代公云星上人之神位”
…………
“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上官博良手指微弹,夯实这匆匆挖掘的洞口边缘,一个跳脱,进入了一处黑暗包裹的莫名所在,他不慌不忙的扔出一盏十字宫灯,那宫灯旋即发出黯淡而柔和的光,但只驱散了附近几十步的黑暗,便停滞不前,仿若有着明显的界限。
这是盏不易引起过多关注的特制宫灯,但借此光亮,他看出来此间似乎是一处遗迹,入眼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这是哪里,上官道友?”乌玄第二个跳脱出来,拂去袖袍上的尘土,环顾四周,俯身拾取一枚瓦砾,在指尖摩挲片刻,又凝望了上面残存的花纹许久。
“至少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
“你懂这个?”上官博良打了一个响指,那数十步的光亮随即被黑暗吞没,十字宫灯飞回到他的手中,随手放进了储物袋。
“只是有些研究而已,略感兴趣,但买不起。”乌玄心头涌起些许苦涩,正要将那瓦砾随手带走,黑暗中却见上官博良伸手拦住了自己。
“记住,什么东西都不要从这里带走,直觉告诉我,此处有些玄机。否则,依照我的布置,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见,是什么诡异的存在,中途误导了我们前行的方向。”
“我们……”
“不一定是我,可能是你。”上官博良陡然警惕的向黑暗中张望,“你身上是不是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啊。”
乌玄有点慌了,四处摸索,除了腰间绣花的储物袋之外,并未发现身上有什么异常,即便这身法袍内的羽色常服,除了是新妇亲手织造外,也别无特殊之处。
“也许是我想多了。”
“哦,对了。”乌玄陡然想起了自己有一块诡异的木板,不过旋即想到,自己并未将其带在身上,而是埋在了自家秀水城郊外的风习茶园里。
“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是我觉醒,踏入大道之门的周年日。”乌玄喉中微涩,随口扯了一句蹩脚的谎话,他的双颊因而有些热,好在这黑暗之中,只见得身体的大概轮廓,看不清面上细节。
“那应该没什么关联。走吧,虽然诡异,但这里应该有出口,我察觉到两名修士的气息在远处潜伏,我们绕开走吧,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再进入地脉之中了?”
“人要知足。”
“是,您说得对,上官道友!”
头发有些散乱的乌玄下意识的点点头,此番经历,其实他早就已经心得意满,只不过是上官博良一直想要得到更多而已,如今能够从此误入的困局中遁出,更与他心中企盼完全吻合。
好在这上官博良还算厚道,他暗道,妖族倒也有些可交之人。只是不知道自己赴任的浅山宗,是否也有如此这般友善的修士,思及此处,他心中对未来与浅山宗掌门江枫,以及外事长老吴全忠的会面,多了一分企盼。
…………
黑暗之中。
江枫挥手,前方不知从何处游荡出来的怨灵体,便顿时如被定住了一般,不再四处游弋,他随即感到那些晶莹的存在,正在战栗,恐惧,那是一种简单,但却直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