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对曲洋并不了解,但单凭他曾经救过真小七和杨杞子一事,杨莲亭便先是对也存有好感,从东方不败处大概了解到了曲洋的为人秉性,知其爱乐成痴。除此之外对曲洋便一无所知了。
但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上千群雄齐聚之时,曲洋还敢冒着被群起而攻之的危险潜伏进刘府,杨莲亭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份与刘正风肝胆相照的情谊。
要知道,五岳剑派中人肯给刘正风机会是因为刘正风在武林中有良好的名声和地位。而曲洋可是日月神教的人,一旦他暴露,正道众人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单凭曲洋一人是决计无法是嵩山派以及在场上千人中救出刘正风一家子的,但曲洋却明知不可为而欲为之。
曲洋不知道杨莲亭会出手相助的,杨莲亭的身份极为敏感,莫大曾吩咐过刘正风保守秘密,而刘正风是高洁君子,一诺千金,所以杨莲亭一事,刘正风甚至都没向曲洋透露。
别人没能发现曲洋潜伏在刘府,但杨莲亭却将曲洋的一举一动给感知得一清二楚。杨莲亭本以为是嵩山派潜伏着的人,到了后来才猜出他的曲洋。
之后杨莲亭又趁着群雄离开之后,见了曲洋一面。
如今,离别之际,刘正风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与曲洋再见得一面,共奏一曲。
曲洋歉然道:“刘贤弟,都怪大哥连累了你,害得你被逐出师门,更差点连累了你一家。好在刘贤弟吉人自有天相。”
刘正风正色道:“曲大哥,你我二人倾盖相交,肝胆相照。本就无愧天地、无愧本心,何来‘连累’一说。”
曲洋看了看刘正风的妻儿和弟子,当即又对着众人作了一辑。
刘夫人连忙回礼。她对丈夫与曲洋结交一事却是早已略有所知,多年来一直为丈夫提心吊胆。
曲洋又道:“愚兄早已伏在屋顶,只是料想贤弟不愿为我之故,与五岳剑派的故人伤了和气,又想到愚兄曾为贤弟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是以未曾出手。哎……堂堂嵩山派为五岳盟主。下手竟如此卑鄙,竟以贤弟一家性命要挟。好在有那姓杨的高人出手相助,否则即便是愚兄违誓出手,恐怕也难以救得贤弟一家。”
刘正风长长叹息一声,道:“若不是师兄请他来相助。恐怕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都在劫难逃了。哎……天下已经够乱了,如今嵩山派又图谋合并五岳剑派,江湖怕是也要再起风云了。”一顿,又喃喃道:“不过,他已经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纷争的。”随即又一笑,笑道:“不过从今以后,这一切已经与我刘正风无关了。”
曲洋一怔。惊疑道:“那人竟然是你师兄请来的帮手?可他明明跟东方教主有旧,怎么会……”
刘正风疑惑道:“什么?他跟东方不败有旧?”
曲洋点了点头,道:“我本以为无人发现我伏在屋顶,但直到他出现在我身前。我才知道,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但他没向我出手,他还说此次出手相助是看在十三年前我救过他两个朋友的份上。这句话,东方教主也曾对我说过。”一顿。又继续道:“若只是这样,我还不敢肯定他跟东方教主有关系。但他却还说了会给我‘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若不是与东方教主关系极为深厚,又怎么可能如此自信能拿得到解药?”
刘正风大喜道:“‘三尸脑神丹’解药?太好了!这样曲大哥你便可以与小弟一同归隐,从此琴箫和鸣。”刘正风是知道曲洋身中‘三尸脑神丹’之毒的。接着又道:“其实曲大哥你十三年前救过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师兄的女儿,这事小弟也是在不久前才听师兄说的。”
曲洋恍然道:“原来如此!难道莫大先生会相助你我。”随即又皱眉道:“可东方教主……莫大先生又知不知道?还有那杨逍遥……”忽然,曲洋脑海中灵光一闪。
莫大的女儿是谁?
真小七!
而她也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义女。
她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她身份特殊,七年前的那场极为隆重的婚礼,武林中可是人尽皆知。
不是因为她是莫大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她是岳不群的义女,而是因为另一个名声显赫人——逍遥侯杨莲亭。
杨逍遥便是杨莲亭?
曲洋瞳孔一缩,惊疑道:“贤弟,那人是杨莲亭?”
刘正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曲大哥,此事关系重大……”
曲洋一摆手,道:“贤弟不必说了,大哥明白!”语气虽平静,但曲洋心中却是极为震撼,他当然也听说了杨莲亭‘复活归来’的事情,却没想到堂堂天帝竟然跑来衡阳相助他们,这个人情可是欠得大了。曲洋又暗道:“可他又怎么会跟东方教主有交情?”
刘正风道:“曲大哥,跟我一起南下去琼州吧!等你身上的‘三尸脑神丹’之毒解了,你我兄弟二人便乘船出海,去看一看那万里之外的秦国到底是否如传言那般是一片乐土。”
曲洋笑道:“愚兄正有此意!愚兄可是对海外异国的乐器音律极感兴趣。”
刘正风哈哈大笑,道:“小弟也是!”
闻言,曲洋亦是豪迈的仰天大笑。
半响,刘正风望了望衡阳城,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他日是否还能再回来?”衡阳终究是他的家,他的根。若非逼不得已,谁又真想远离故土。
曲洋一拍刘正风的肩头,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日贤弟若想回来,大哥便陪贤弟回来。”
刘正风笑了笑,道:“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随即又心血来潮道:“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很久没合奏一曲了。”
曲洋笑道:“哈哈……那我们兄弟二人便在此合奏一曲如何?”
刘正风道:“正合小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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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将令狐冲与依琳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便已回到衡阳城中了。
令狐冲所受剑伤虽重,但得恒山派治伤圣药天香断续胶外敷、白云熊胆丸内服,兼之他年轻力壮,内功又已有相当火候,此时创口已然愈合。
傍晚,令狐冲与依琳两人背倚石壁,望着草丛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令狐冲道:“前年夏天,我曾捉了几千只萤火虫儿,装在十几只纱囊之中,挂在房里。当真有趣。”
仪琳心想,凭他的性子,决不会去缝制十几只纱囊,问道:“你小师妹叫你捉的,是不是?”
令狐冲笑道:“你真聪明,猜得好准,怎么知道是小师妹叫我捉的?”
仪琳微笑道:“你性子这么急。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这般好耐心,去捉几千只萤火虫来玩。”又问:“后来怎样?”
令狐冲笑道:“师妹拿来挂在她帐子里,说道满床晶光闪烁。她像是睡在天上云端里,一睁眼,前后左右都是星星。”
仪琳道:“你小师妹真会玩,偏你这个师哥也真肯凑趣。她就是要你去捉天上的星星,只怕你也肯。”
令狐冲笑道:“捉萤火虫儿。原是为捉天上的星星而起。那天晚上我跟她一起乘凉,看到天上星星灿烂,小师妹忽然吸了一口气,说道:‘可惜过一会儿,便要去睡了,我真想睡在露天,半夜里醒来,见到满天星星都在向我眨眼,那多有趣。但妈妈一定不会答应。’我就说:‘咱们捉些萤火虫来,放在你蚊帐里,不是像星星一样吗?’”
仪琳轻轻道:“原来还是你想的主意。”
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妹说:‘萤火虫飞来飞去,扑在脸上身上,那可讨厌死了。有了,我去缝些纱布袋儿,把萤火虫装在里面。’就这么,她缝袋子,我捉飞萤,忙了整整一天一晚,可惜只看得一晚,第二晚萤火虫全都死了。”
仪琳身子一震,颤声道:“几千只萤火虫,都给害死了?你们……你们怎地如此……”
令狐冲笑道:“你说我们残忍得很,是不是?唉,你是佛门子弟,良心特别好。其实萤火虫儿一到天冷,还是会尽数冻死的,只不过早死几天,那又有甚么干系?”
仪琳隔了半晌,才幽幽的道:“其实世上每个人也都这样,有的人早死,有的人迟死,或早或迟,终归要死。无常,苦,我佛说每个人都不免有生老病死之苦。但大彻大悟,解脱轮回,却又谈何容易?”
令狐冲道:“是啊,所以你又何必念念不忘那些清规戒律,甚么不可杀生,不可偷盗。菩萨要是每一件事都管,可真忙坏了他。”
仪琳侧过了头,不知说甚么好,便在此时,左首山侧天空中一个流星疾掠而过,在天空划成了一道长长的火光。
仪琳道:“仪净师姊说,有人看到流星,如果在衣带上打一个结,同时心中许一个愿,只要在流星隐没之前先打好结,又许完愿,那么这个心愿便能得偿。你说是不是真的?”
令狐冲笑道:“我不知道。咱们不妨试试,只不过恐怕手脚没这么快。”说着拈起了衣带,道:“你也预备啊,慢得一会儿,便来不及了。”
仪琳拈起了衣带,怔怔的望着天边。
夏夜流星甚多,片刻间便有一颗流星划过长空,但流星一瞬即逝,仪琳的手指只一动,流星便已隐没。她轻轻“啊”了一声,又再等待。第二颗流星自西至东,拖曳甚长,仪琳动作敏捷,竟尔打了个结。
令狐冲喜道:“好,好!你打成了!观世音菩萨保佑,一定教你得偿所愿。”
仪琳叹了口气,道:“我只顾着打结,心中却甚么也没想。”
令狐冲笑道:“那你快些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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