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粉身碎骨,血雨怒洒,但所有的血滴与碎肉,俱被引力漩涡牵扯,全数浮空旋转,最后化为点点红光,被黑云孤寂一点一滴纳入体内。
吸收着与己同源的血肉精华,黑云孤寂的**,迅速发生变化,充盈体内的元气,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已不知多久不曾有过的蓬勃生机,重新回到身上,黑云孤寂不禁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黑云孤寂惊觉自己的笑声毫无喜悦之意,背后冷汗涔涔,这是因为汤朱笛濒死反扑的那一剑,与吉尔菲哈特战斗看似激烈,弄至开膛破体,但凶险处却远不及汤朱笛的一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感受到生命危如累卵。
那一剑确实好生厉害,不知道汤朱笛从何处学来,自己从未听过天下有如此悲戚孤绝的剑式,难道是教主亲传的绝学?不过,真要说自己是被汤朱笛吓到一身冷汗,那也不对,正确来说,该是那一剑所带来的险恶危机,勾起自己久远的记忆,那个不愿再想起的恶梦……
脑中思绪回到很久之前,那时,自己还没听过因果、业债这些鬼道理,只是仗着双蛇神庙的真传、北地的特有魔法、逆练归元藏经的吞噬邪术,横行大地,虽不能说所向无敌,却也没人奈何得了自己,甚至连慈航方丈、太乙掌教都不放在眼里,如非忌惮两大宗门人多势众,早就杀过去,与两派领袖比个高低。
自己的邪名,在当时,就是威震天下,无人不惧,只差一点点,自己就会开宗立派,建立自己的魔法塔,成就传世功业,可惜,人的一生,一旦到了巅峰,就会碰到重挫,而自己从未想过的梦魇,就出现在那一天的深夜,一个与自己一样穿着黑斗篷,却比自己更适合黑暗百倍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体型削瘦,年纪好像很轻,但自己很清楚,魔法师的实际年龄根本不能用外表判断,如若回春有术,百岁高龄也能面如冠玉……他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斗篷底下,自始至终,没有露出真面目来,哪怕是一下眼神,自己都没有能看到……见到最多的东西,就是那一只白皙秀气,却如神如魔般的左掌……
‘我是妖!栖息人心深处的妖,永远也在魔之下的妖!’
没人能理解的诡异说话,却不重要,那个黑斗篷底下的妖,扬起了左掌,将在场数十名自己邀来共举大事的一方高手、魔法师,在几下呼吸间,杀得干干净净,并最终印在自己胸口,将两排肋骨打折,腑脏尽碎,也就是在那近身的一瞥间,自己看见他脸上的刺青花纹,还有嘴角的一抹讥嘲冷笑……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濒临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欲念,自己激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将体内积存的星力、吸蚀高手累积的力量,几乎全释放出去,拚了命震脱那只妖掌,不顾一切地逃了出去,像条狗一样的逃命,自艺成以来,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可自己什么也顾不上,不管什么尊严、理想,就只求能够保住一命,只求能离开那个黑色的梦魇越远越好……
不知怎么做到的,自己成功逃出来了,也许,那个男人本就没有打算下杀手,而自己一路狂奔,最后在昏迷之前,耳边始终反覆回响着他的一句话。
‘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爱玩吸吸乐的家伙,你的余生,将会牢记这句话。’
最初,自己不懂,后来……随着对这句话的理解渐深,简直是痛澈心肺,那个黑斗篷男人对魔法的理解之深,自己远远不及,他已经超越了“法”,进入“道”的层次,那一掌……不仅摧破了自己的身体,更打乱了自己身上的因果,令得无边业力不待自己身殁,便提前反扑清算,吞噬入体内的数十名术者,其阴魂突破禁制,日日夜夜,在自己体内搅动、挣扎,想要破体而出,没有任何魔法能够压制……每逢业力发作,身受那莫名苦楚,就像坠入无边地狱,求生不能,求死不甘,有时想想,如果那天晚上,没从那个男人手底下逃脱,说不定反倒还好些。
那一掌,让自己数十年沉沦炼狱之底,但自己最终仍是爬了上来,再一次拥有与天下顶峰强人竞争的力量,星象显示,吞噬女儿后的自己,将突破巅峰,这一次,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
一声暴喝,在已成焦土的漆黑山谷中剧烈回响……
“从今日起,我黑云孤寂誓要取回过去应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