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令百官议论纷纷的谢流尘一案告结。
这案子来得莫明其妙:一无名小吏单凭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指摘谢流尘形迹可疑,似是欲有所图,便被皇上收监并严令追查。尔后指派查案的,的却是五族一派的中流砥柱,其中更牵扯到前朝皇室末裔与本朝开国功臣之后。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自古帝王对谋逆之案都极为重视,只要一听到动静,不论有无,先抓起来细细审问再说。至于迟迟不动手么,一来碍着谢流尘的驸马身份;二来自然是因为五族。若说谢流尘有意谋反,那五族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但目前皇上并没有将五族一网打尽的能量。是以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众人心中惶惶,以为将要掀起更大的波澜之起,此事却匆匆收了尾,同起因一样莫明其妙——总之,起先言之凿凿,证人接二连三出现的那些所谓证据,经查证都只是巧合。最终,谢流尘因收受贿赂,行止不检被令闭门思过三月,其间不得出府;孟优坛则因无视祖训,胡闹挥霍而被喝令罚俸二千石,并减去一年例行岁时赏赐;宇折眉虽无过,却因御下不严而被责备;叶晨年幼无知,赦其无罪,但日后终身不得出仕。
这样的惩处,比起开初的雷霆震怒来,几乎是如同春雨一般的温柔了。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之时,惊变又出。
叶浩然力辞丞相之位,皇上挽留再三,只是坚持。无奈之下,皇上准其所奏。
随着叶浩然辞去相位而来的,是朝中官员的一轮换洗。休过年假之后,百官再次站到金銮殿上之时,发现诸人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动。原本叶浩然手下的几名嫡系,明升实降,被迁到了看似尊贵实则实权不大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又是另外一些人,其中便有郑传云,他已从御史升到侍郎,尚不到不惑之年,可称年轻有为。
对于楼定石的这些安排,五族却没有其他表示。看来这一局,是皇上胜了。已有大臣在暗自考虑要不要倒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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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流尘走出禁铟自己近一月的牢笼,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时,未免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眯起眼向前看去,不远的前方,他的好友都在等他。王砚之微笑着向他看来,叶历笙亦是难得的神色和缓;苏小三更是忘形地一直朝他挥手。谢流尘一一看去,嘴角也泛起了笑。
然而他视线旁移,看到一旁捧着安抚赏赐的内侍,看到久违的执戟着甲巡视而过的金吾卫,看到好奇地朝这边探头探脑的新来的狱卒,却没有看到隐隐期待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关了这么些天,该不会是傻了吧?”苏岚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面上虽然笑嘻嘻的,目光却极为关切。
看着不知何时跑近的人,谢流尘悄悄隐去心中若有似无的失落感,向他笑道:“苏小三,谁能傻得过你?”
“枉我还特意来接你,结果你就说这个?”苏岚回身向叶历笙与王砚之道:“他好得很,咱们不用担心,还是赶快回去各做各的事吧。”
王砚之笑道:“哦?静停你有什么事?莫不是又新藏了什么好酒,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品鉴?”
苏岚警惕地看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阁下难道不知道,随意打探别人的事情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么?”
“在下以为,这只是在下对亲如手足的苏兄表示关心。”
“去去去。”苏岚恨声道:“每次你一关心,我的珍藏就要少上一两坛!”
越过一直很孩子气的苏岚和难得孩子气的王砚之,叶历笙走到谢流尘面前说道:“你回来了。”
谢流尘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既是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流尘转身向还在斗嘴的王砚之与苏岚大声说道:“你们就这么来接我的?”
他二人的动作齐刷刷停下,苏岚笑道:“小人早已替您备下车马,少爷您这边请。”
谢流尘道:“嗯,你这小子还算懂事。回头找他给你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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