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已经来了?”孟优坛笑了一笑:“真快。自帝都至青石,平日多需二十日,快则十余日,郭大哥竟然只花九天就赶到了——勇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
勇伯道:“还请小王爷放心,老仆早已安排妥贴。”
“这就好,这些日子劳烦勇伯了。”孟优坛道:“往后我不在这些日子,还得劳您多费心。”
“这是老仆的本份。”勇伯虽是年过六旬,一双眼睛却仍旧锐利得很。而此刻,平日不怒也含威的目中充满关切之意:“倒是小王爷,请您记得,无论遇到什么事,青石还有老仆和许多人在等您。”
孟优坛只觉双眼一热,忙掩饰地别开头去:“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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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淮安王孟优坛者,目无国法,贿赂使臣,欺君罔上,实是罪无可赦。着细柳营统领郭旗押其回帝都听审!钦此!”
“罪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孟优坛说罢,刚起身想要接下郭旗手中明黄的圣旨时,却突然从斜里冲出一人,将他拦在身后。
“郭旗,我素来佩服你年纪轻轻,行事却有侠气,有仁心。如今你这般行径所为何意?亏得小王爷一直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不待郭旗发话,孟优坛便先喝斥道:“小高!”说着吩咐道:“来人,将这目中无人胡言乱语的小子拖下去!”
却没有人动手。
孟优坛长眉一掀,大声怒斥道:“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王爷么?!”
府里的家丁侍卫从未见过向来嘻笑轻佻的孟优坛这等声色俱厉的模样,迟疑一下,有两名侍卫上前想要架住小高,却因武功不及他,反被他一下甩开。
“小高!”
小高头也不回:“小王爷,我平日对您不敬惯了,请您再原谅我这一次。”说罢,长剑出鞘,轻斥一声,向郭旗攻去。
郭旗往后一闪,以避其锋。小高不待招式用老,改刺为推,脚步亦随之变换方位,寒光如星,直向郭旗而去。
郭旗似是来不及避让一般,脚下动也不动。眼看那团寒芒就要刺到他身上。堪堪似触未触之时,他忽然用手去挡来剑。
旁观的人只道他定是情急之下不及避让,才想也不想地用手去挡,已经做好看他血溅当场的准备。不料眼前突然一花,郭旗的手似乎是在剑脊上滑了一下,谁也没看清是怎样动作的。下一刻,只听“当”地一声,小高那柄精铁铸成的长剑,已经断成两截。
满院寂然。小高呆呆握着手中半柄断剑,眼中惊疑不定,似是不敢置信。
孟优坛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小高条件反射地回头,正好将自己的脖颈送到孟优坛面前。孟优坛一记手刀下去,小高猝不及防之下,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郭大哥!”孟优坛毫不吃力地揽住失去意识的小高,向郭旗说道:“小高一时冲动,请郭大哥网开一面。”
“我省得。”郭旗并不计较,只是心道此人虽对青华忠心耿耿,却是耿直冲动。此次将他打晕留在府中,正好不让他跟到帝都去碍事。
将小高交予家丁带走后,孟优坛这才接过圣旨,道:“罪臣接旨伏法。”
郭旗一个眼色,身后两名亲兵便向前将孟优坛推到此次所来的一队士兵之中。顿时,孟优坛身前身后、身侧两旁都密密站满了兵士,以防他逃脱。
孟优坛是在府中前院接的旨,在场家丁不多。刚才郭旗宣旨时因内容太过惊骇,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待现下看到孟优坛被兵士团团簇拥围起,才后知后觉地惊呼出来。有几个想拉孟优坛出来的,被兵士的长枪一指,又退缩回去。再看孟优坛神情坦然,毫无惊慌之色,好像那些围住他的兵士并不是要押解他,而是保护他一般。一时俱又糊涂起来。
“皇上有旨,押送淮安王回都听审,并查封王府。”郭旗语气并不严厉,却充满威严的压迫感。随着他一挥手,另有一支队伍出列,向王府内院走去。不多时,便听院中哭喊连天。
待兵士们将府中的人统统赶到前院后,郭旗负手而立,向面前这些惶惑惊恐战战兢兢的下人说道:“淮安王府中所有仆从下女等听令:凡家养下人和已签过死契的,就地拘于府中,不得出府半步。若是短工,拿出契约来,便可离去!”
又是一阵忙乱,有人在兵士的押解下跑回房拿契约的;有人欢喜地将契约掏出交给负责验看的兵士之后头也不回地跑出王府的。还有几人站在原地未动,神色却并不见惊恐绝望。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手中有短契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郭旗看着眼前仅余的稀稀落落的人,眉不由一皱:“偌大一个王府,怎地只有这么几个家养下人?”
一个满面沟壑却声洪体宽的老者躬身道:“回禀大人,因数月前有家养的仆从倚势欺人,小王爷震怒之下,便统统将他们撵走。后又忙于接待帝都来使,还未来得及采买下人,是以目下府中多是短工。”
郭旗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又向那队士兵道:“除起居的屋舍外,余下统统贴上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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