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徐杰安身后进来的是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能得皇上单独召见,他也不见激动失礼,一板一眼照着规矩行过礼,起身低头站着。只是若仔细看的话,便可以看出他面孔僵硬,浑身紧绷,实际还是紧张得很。
楼定石看了他两眼,道:“你是公主府中护卫?”
不想皇帝竟然记得自己这个小人物!他心跳都快停止了,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回皇上,小人是公主府中护卫。”
“当日你们林督长挑出的人,朕都是看过的,也都记住了。”楼定石慢慢说着话,调整着方才激动的情绪。
“是。小人都还记得,那日皇上还勉励我们,说日后公主的安危全交由我们负责,是责任也是信任。那日起,小人便在心中发誓,誓死不负皇恩!”他结结巴巴答道。
“有你这样的人守着朕的女儿,朕放心得很。”待心绪慢慢平静下来,楼定石尽量不带感情地思考着方才密信中的内容,问道:“你刚从千州回来?”
那侍卫听到楼定石的嘉许,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勉强镇定住心神,回答道:“是。小人这一支队伍被派往千州边境处,我们三人赶到汩罗江,沿着江边走了几日,那一日看见一对年轻男女在河边露宿,又于次日沉船渡江而去。”
这些都是信上说过的,楼定石又确认一遍:“既然觉得可疑,当时为何不拦住盘查?”说着似地无意地,抬头看了那侍卫一眼。
这轻轻一瞥之下,那侍卫陡然觉得周身似是被无形的威压笼罩住,那是驾凌众生的人才会有的威严,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会在这威严之下战栗颤抖。那侍卫心生敬畏,声音不复方才激动的尖利,低了许多:“当时小人看过那女子容貌,并不是公主的侍女,便没有留心。直到第二日才想起来,那天小人远远看见她拿出件披风披上,那件披风下摆处有公主的徽记。这时再转身回去找,便看到他们已经渡过江心了。”
“公主的徽记既是绣在披风上的,定然不会太大。你说你远远地看到,你真确定看清楚了?”
“回禀皇上,小人自小练习弓箭,当时的距离约有百来步之远,自信看得清清楚楚,决不会有错。”
楼定石微微一点头,又问道:“既然当时还能看见他们尚在江心,为何不追上去拿下?”
那侍卫犹豫一下,迟疑着说道:“小人当时是想追上去的,可过了汩罗江便是云梦泽地界。记起皇上昔年曾下旨召告天下,说即日起若无朝廷命令,任何士兵、军官等一切有军籍之人皆不得踏入云梦泽境内一步,所以就……”说到此处,他抬眼偷看楼定石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皇上一双眼中深沉莫测,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不知站了多久,才听楼定石道:“嗯,朕昔年确有此意。”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略微沉吟一会儿,楼定石拿过一张素笺,笔走龙蛇,一蹴而就。写好后递与徐杰安,示意他装入信封,才向那侍卫道:“你姓什么?”
“小人姓赵。”
“赵侍卫,你将这封信亲自送到林督长处,传朕的口谕,着他依信中所言行事。”楼定石起身绕出书案,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此事便交与你去办了。”
这赵侍卫原本赶到帝都前心中还有些忐忑——那****记起这个细节,回头再去找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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