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吴郡上任的刺史途经此地,说是慕名想要前来游玩一番,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便答应了他,同意让他到村中住几日。却不想,便是这一住生出了变故。”
联想起素日听到的传闻,金枝已隐隐猜出几分,虽然那完全是另外一种说辞,但换个角度,也可以想像得出当日情状。当下试探道:“可是他在族中生了事?”
“不错。”楚容云道:“那刺史住到第三天时,竟对小菲说要带她走——你听你娘说过么?楚菲是你娘最要好的朋友。”
见金枝点了点头,又道:“她们性子完全不同,你娘面冷,不大爱说话;她倒是大方爽利的性子。两人却相处得很好,跟亲姐妹似的。”
金枝轻声道:“我娘同我说过的。”
“自从你娘走后,又过了九年,楚菲一直没有嫁人,她那时二十四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纪。她本来就美,那刺史看到她后心驰神移,也是人之常情。
“他却不该在楚菲拒绝他后指使手下,偷偷对楚菲下药,想要将她悄悄带走。”
听到此处,虽金枝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声:“她没有出事吧?”
楚容云摇摇头,道:“没有。当日大家察觉到异常,便在那刺史的客房中找到了她。”
来不及等金枝舒出一口气,又听她说道:“那人却为此恼羞成怒,竟说什么他是被我们绑来此处,欲以他为质,要挟朝廷想要谋反什么的。他说,若我们将楚菲交给他带走,他便不会对旁人说起此事。”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这事情传到帝都时必然将对官府体面不利的因素全部剔去,只将责任全推到楚氏身上,金枝还是大吃一惊,道:“这人——这人是谁?为什么竟然任用如此人品低下之人为官?”
“当日他要挟我们时,自称他不仅是朝中要员,更是五族容家之人。”楚容云道:“他说他叫容心得。”
金枝愣愣道:“他……这人……去年死了。”
“是么?”
“他死后并未留下男丁,现在他家中正为世袭爵位之争吵得一塌糊涂。”似是要安慰她一般,金枝以少有的急促说着。
“那又怎样呢?”楚容云叹道:“一切,因他而起。纵然此时他而已死去,我族中因而亡的人,却再也不能复生。”
沉默良久,金枝轻声道:“那场变动,究竟是怎样挑起的?”
“那日见他如此无耻说辞,莫说向来性子烈的小菲,连族中长辈都忍不住动了气。生气归生气,大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将他主仆一行十几人当天就赶出村子,喝令他一辈子不要再踏足此处。”
“这……”金枝努力回想着那只见过一两次的容家家主容心得,却不得要领:“他定是个气量极为狭小之人,难道后来就是他招来了官兵?”
“是的。”说到这里,楚容云面上终于现出哀伤之色。她先前即便是在叹气时,神情也是淡然的,看不出什么端倪,现在面上涌出无限的悲伤愤慨,令人不忍卒视。“他走了几日后,军队便越过汩罗江,直逼我们的村子。”楚容云目光直直看着墙壁某处,又似乎是穿过了那一面墙,重新看见那年激烈的情形,道:“幸好他带来的军队不多,当时千帆修为已臻太圣之境,施出迷境之术拖延了一段时间,方得以护住大部份族人从散居的村子里退到九嶷山上,以山为障,保得周全。可是,留在村子里阻住军队的进攻的那两千人之中,有一千二百六十一人,还有千帆自己,却是再也回不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