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孟优坛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挥挥手道:“不必如此感激——嗯,若你真感激,便快向掌柜去催一催,本王要的野味怎么还没上来。”
这次小高连话都懒得说,转身便向楼下走去。那帘子被他使劲一掀,竟然飘得高高地一直卷到旁边柱子上去了。
孟优坛看着人影在帘外渐渐消失,摇头道:“这种脾气,也不知勇伯是怎么教的——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原本只有孟优坛一人的房间中,赫然多了一个黑衣长剑,面目平平的男子。孟优坛最后那句话,便是向着他说的。
那男子躬身道:“这件事小王爷可留到回府后再与勇伯讨论。”
孟优坛抚额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口中虽叫得恭敬,但有谁真将我这小王爷放在眼中的?”
男子道:“既已放在心中,放不放在眼中又有什么区别?”
方才孟优坛叹完气,便端起茶杯浅啜,得闻男子此言,手上顿了半晌,才一口茶喷出来:“杨四叔,我可没有断袖之好!”这黑衣男子正是他府中十二骑中第四骑的首领,也是他祖父时手下赫赫有名的护国十二骑的十二首领之后,为避嫌,已将那“护国”二字去掉。因他姓杨,孟优坛平日便呼他杨四叔。
“小王爷说笑完了,便该听听正事。”杨四叔显然比小高那一根筋的愣头青高出不只一点,对孟优坛所说恍若未闻:“今晨我已与这附近的另外两骑会合,我待三骑人马均未发现目标。”
“连个疑似都没有?”孟优坛早已收起玩笑之色,沉声问道。
杨四叔摇摇头,道:“为免引人注目,我们皆是换服暗中行事,大小客栈、往来马车、各家酒馆均着人探过,并无可疑之人。”
孟优坛问道:“官府那边呢?”
“他们一直在找,目下也未有收手的意思,想来,该是也未找到。”
孟优坛轻笑一声,道:“这公主倒有些本事,皇上如此搜索,也寻她不到。”
杨四叔道:“小王爷,许是她未间到得千州境内,去的是别处?”
“不。”孟优坛摇头道:“郭大哥说过,这位公主临走前曾向皇上请求到千州青石一游,皇上不准,后来她才出走。”
“小郭的情报,自然是可靠的,但若这件事本身便是那公主胡乱说的,实际她想去的另有他处呢?”
“若是去到他处,我也不能派人寻找。”孟优坛道:“若我行事越界,那皇上可真是要生气了。”
杨四叔并不知道孟优坛接下的密旨,只当他又犯了一贯的小心,便道:“那些腐儒生事,皇上虽只做做样子下这道旨意。但若能立下此功,刚好可以堵一堵那些人的嘴。皇上对小王爷多年恩宠,便是我们十二骑入了旁的州郡,只要不惹事生非,当是无碍吧?”
孟优坛面上若无其事,笑道:“便是不立这件功劳,想来皇上也不会拿我怎样——杨四叔,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便都回去吧。”
“想来该是那公主还未赶到千州,我们便再多等两日吧?兴许她明天就到了呢?”
孟优坛摇头道:“按时间算,那使者已入千州了。四叔你们再逗留于外,若被他察觉,又可再多奏我一本,好邀一功。”
虽觉得他说的有礼,但——“小郭当日一再嘱咐要赶在官府前找到那位公主……”杨四叔迟疑道,“况且,我们都是易服而行,那使者是谁?应该无此眼力吧。”
“说来也巧,此人正是这位公主的丈夫,开春时新尚公主的谢流尘谢驸马。五族谢氏独子,宁可高估小心提防,不可小窥啊。”孟优坛道:“我平日与五族并无什么往来,也不知他们在打什么算盘。如果真有心来拿我生事,他们那方人多势重,倒还不好办了。”
杨四叔见他说得平淡,仿若事不关己一般,虽也知不能意气用事,仍忍不住道:“当时我虽还小,却也见过老将军的神采,他五族算什么东西!哪里用得到小王爷如此小心!”——他还是依往日的习惯,称孟优坛祖父为老将军。
“祖父他老人家神勇无双,我这个不成材的孙子自然是比不上的。”孟优坛笑眯眯道:“既然现在我惹不起人家,便小心些好了。”
“小王爷——”杨四叔胸中又是难过又是激愤:“你不成材?你五岁时便可开弓射中二十步外的靶心——你——”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孟优坛仍是一脸笑容,丝毫不见阴霾:“四叔便依我这一次吧!”
看着他的笑脸,杨四叔再说不出话来,忍住心头激荡,点了点头:“我即刻着部下回青石——”
“不用。”孟优坛打断他:“若谢流尘参我个私蓄军士怎么办?十二骑虽人少,那气势却是旁的人再多几倍人马也比不上的,委实太过招摇。四叔,便让大伙儿都回一次家吧,一则避避风头,二则刚好借机让他们歇息一阵子。待此事了却,我再着人知会你们回来。”孟家被封千州已有四十余年,护国十二骑的士兵大多与当地人成亲,今日的十二骑便是他们的后代,家自然都在本地。
“那谁保护你?”
“好歹我也是世袭的小候爷,他谢家虽然势大,也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难道还会见面就立时绑了我不成?”孟优坛笑道:“实在不成,还有勇伯在呢,便是那愣头愣脑的小高,功夫也算不错。”
杨四叔还待再说什么,忽然听到楼梯间传来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知是有人来了,孟优坛道:“便是如此罢,杨四叔。”
杨四叔点了点头,倏忽之间,身影便消失不见。孟优坛笑意不减,举起酒壶,自斟一杯,从容饮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