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折眉听着谢流尘的脚步声下了楼,出了大堂,不多会儿传来马蹄碎步与马儿的低鸣声,然后是打马奔跑的声音……直到那急促的马蹄声去得远了,她仍保持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方才只是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现在却连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
楼上空空偌偌,只得她与方才出现的侍卫郭旗。两人长久地静默着,半晌,郭旗道:
“折眉郡主,此事既毕,郭某便告辞了。”
宇折眉面无表情,道:“劳烦郭大人。”
郭旗本欲离去,听她说话语气平平,既无愤恨,也无怨怼,语意也不激烈,听起来仿佛只是极平常的一句客套话而已。然而方才宇折眉与谢流尘席间所说的话,他俱都从头听到尾。他知这位郡主与谢流尘交情深厚,从前似乎还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此刻听她说出这么一句话,饶是他向来艺高胆大,也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直漫延到四肢百骸,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道:“皇上并不想取驸马性命,郡主还请放心。”
“我知道。”宇折眉仍是平静的语气,道:“可是人活着,除了性命,总还得有其他的东西。你将所有拿走,只留给他性命,别人我不知道,换做他,却会连性命也不想要。”
“可只要人还活着,便还有希望在。”郭旗道:“郡主虽然大方,却终不免小女儿心态。方才若不是郭某出面,郡主欲待说什么呢?”见宇折眉面上现出愤愤之色,又道:“郡主顾念情义,固然令人敬服,但对大义,当舍小情。郡主切莫辜负皇上一番厚意。”
闻言,宇折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那一身热烈的红衣在烛光下映到郭旗眼中,只觉惨淡。
郭旗转过身,低声道:“郡主放心,方才的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说罢,便顺着来路悄然无声地离开了酒楼。
宇折眉独自留在原处,呆呆坐着,直待红烛泪尽,触目皆是漆黑,仍然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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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疼疼疼——”宋晓丢下筷子捂住嘴唇,眼泪汪汪。
“宋姐姐,你怎么了?”李同见她这副模样,连忙问道。
“早上不小心磕破了嘴里的皮,现在没法吃饭了。”宋晓哭诉道。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老李头与李同刚刚回到客栈。宋晓早上吐过后一直泛着恶心,与楚越人回到客栈时虽是午饭时间,却说什么也不想吃东西。挨到这会儿,忽然觉得肚子饿了,便扑下楼准备好好吃一顿将早上省下的补回来。不料却忘了早间难受时曾将嘴唇内侧咬破了,刚刚稍一用力,合起来的口子又被撕裂开来,嘴里一股腥味,想来又是流血了。
李同说道:“就算上了药,也得几天才好呢。宋姐姐,你这几日就不要吃太硬的东西了。”
于是宋晓便将桌上菜色一一试过,最终发现,除了喝汤之外,其他东西都吃不得,一旦开动牙齿咀嚼,那伤口便一跳一跳地疼。
可是喝汤根本吃不饱啊!嘴上又疼,肚子又饿,宋晓十分委屈: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你怎么不吃饭?还不舒服?”这时楚越人刚刚过来,见宋晓居然在饭桌上没有拿着筷子,想到白日之事,便问了一句。
“疼,吃不了。”宋晓指指嘴唇,气压低沉。
“牙疼?”
“早上咬破的地方。”
楚越人想起早上她顺着唇角流出的一缕殷红,问道:“疼得很厉害?”
宋晓没好气道:“你来试试看!”
楚越人道:“那我给你上药。”
“药?”宋晓正疑惑间,却见楚越人转身就走,来不自问个明白,她急忙起身跟上去。
楚越人在前方三拐两拐,转到客栈后院一个僻静处,宋晓更加疑惑了:“上个药要跑这里来做什么?”
楚越人也不解释,只问道:“在哪里?”
宋晓便张开口指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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