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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刻意放得柔和,那声音仍不掩飞扬本质,宋晓抬头一看,果然是谢流尘。
“驸马。”停绿还在气恼他害得自家公主这场大病——虽然知道是公主自己主动跳下去救他的——随便行个礼,又端着药转过来:“公主,药凉了更苦,药性也差,还是快喝了吧,忍一忍,喝下去就不苦了。”
见来了人,宋晓也不欲再纠缠,只得认命道:“那就不用勺子,我凑着碗喝,这样喝得快些。”
停绿答应一声,端着碗站到床头,结果——因为胳膊太短,够不到公主||||||
这张床以上好的檀香木做成,不说精雕细刻华美无比,只说它的高:宋晓刚来时估算过,从床脚到床顶,至少也有三米以上。现在宋晓背后垫着枕头斜倚在床头,离地面约有一米六。而停绿小姑娘今年十六岁,个子大概就在一米五左右,如果踩在脚踏上,倒可以很轻松地为她喂药。但那脚踏偏偏是从床尾开始,占床身的三分之二,在床头这一段没有。
宋晓见到这等乌龙事,笑了一声,觉得震得身上疼,忙正色道:“你递来我自己喝吧。”然而她刚退了烧,一天没吃东西,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将手抬起,抖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又怎么去接药碗?
“让我来吧。”谢流尘说着,接过药碗,半弯下身子,一手将碗往她唇边送去,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的肩。
两人挨得极近,宋晓看看那漆黑的药碗,抬眼看看谢流尘的脸,希望能借助花痴之力忘记口舌之苦。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水……水……”宋晓苦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就着端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才觉得那苦味稍稍下去了些,没那么恶心了。
“还要不要?”谢流尘松手起身,将茶盏递给停绿,示意她再倒一杯。
“不,不用了,谢谢。”宋晓拍拍胸口:“好苦,我是怎么灌进去的?”
谢流尘看她孩子气举动,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不觉好笑,道:“这么怕苦?”
“废话,有谁不爱甜爱苦的?你来试试苦不苦!”宋晓没好气地顶回去。
“……抱歉。”
“啊?”此时宋晓渐渐从那震撼的味道中回过神来,下意识重复他的话:“抱歉?”
“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染上寒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谢流尘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哦,不客气。”宋晓盯着他看了又看,却不见他再说话,不由着急道:“你就没别的好说?”
谢流尘转过头来,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阵不自在,道:“说什么?”
“救命之恩,你总该有所表示吧?”
谢流尘看她一脸写满“不答应你就是没良心”,忙应道:“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你答应我,日后我请你做一件事,你不得有二言。”
“一件事?”这个要求有些奇怪,该不会……谢流尘压下某种想法,道:“若在我能力之内,不伤天害理,我自然答应你。”想了想,又道:“不违我意。”
“放心,绝对是皆大欢喜的事。”离婚啊离婚,反正你这个驸马做得别扭,当然不会违你意了。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有先要你一个保证,日后再见机行事。宋晓再次确定:“你保证?”
谢流尘道:“我答应的事,从没有反悔的。”语气中尽是傲然。
见他答应得诚恳,宋晓放下心来:“停绿,我饿了,弄点吃的来。”
停绿竖着耳朵听了这半日的话,以为公主这是要借故打发自己出去。忙应声出去了,走时不忘关好门。
屋中一时沉默下来,宋晓看看还杵在那儿的谢流尘,道:“驸马可要一同用膳?”
本意是想将他打发走,不料谢流尘说道:“嗯。”
……宋晓干笑道:“本宫还病着……怕病气过了驸马,这……”
“是我疏忽了,忘了你还病着。”谢流尘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道:“那我便先走了。若有什么需要,着人过来说一声便是。”
临走到门口,又顿了顿,回头道:“好生休养。”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