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情（下）

    “哪里去？”当武鸣正在穿鞋子准备出门的时候，武爸爸发现了，严肃地问了他一句。

    “出去溜达溜达，‘春晚’没意思。”武鸣嘴上说着，系鞋带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武爸爸又是严肃地叫住了他：“大过年的，出去晃悠什么，放烟花也没必要那么早。先过来坐着，看看‘春晚’，晚点再说。”

    武鸣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又能如何？开口的可是自己的爸爸啊，难道忤逆不成？他不会那么做，反对的话只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只好默默地脱下鞋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了沙发边。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的节目是姜昆领衔的群口相声，大人们看着节目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不时地被相声给逗乐。武鸣百无聊赖，独自坐在最边沿，好在韩清在线上陪着他。

    “晚点出来放烟花？”武鸣向韩清做出了邀约。

    “不知道能不能出得来，等会儿看看吧。不行就改天呗。”韩清也不确定晚上能不能自由活动。

    武鸣多多少少感到了沮丧，融不进眼前大人们的圈子，与韩清见面的概率还有待评估。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唯独武鸣的头上在下雨。有史以来最难熬的除夕夜，就在今晚呈现在了武鸣的生命中。“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武鸣此时此刻的状态，尽管身处家中，心却已飞往“外面的世界”。

    刻意等着时间的流逝，只会发现它越走越慢。武鸣实在是饱受煎熬，如坐针毡。没隔几秒就瞟一眼墙上的老挂钟，整个人坐立不安地抖着腿，盼望着何时才能到达武爸爸口中所说的“晚点”的那个时间点。

    距离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开播已然一个小时了，武鸣已经达到了自己能够忍耐的极限。猛地从沙发上一起身，着实把长辈们在“春晚”上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我出去了。”麻利地穿好鞋子，武鸣开门甩了一句。

    “晚点有那个谁啊，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个谁，啊，对，周杰伦。不看了？”武妈妈试图留下武鸣在家待着，竟然搬出了周董的名头来。

    武鸣根本不吃这套，因为韩清已经在前几秒就明确地回复了他：“现在可以出门，不过在外面不能待太晚哦，得早点回家。”周董上春晚？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现在是直播，过后还有重播呢，想看随时都能看。这么有意义的一个晚上，哪一边比较重要？武鸣心里的天秤早已做出了倾斜，当然是除夕夜的约会来得重要。

    “改天看重播，约了人了放烟花。”武鸣不再多费口舌，大步迈出门，好在没有人再劝他别出去，一切还挺顺利。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临街的店铺一家不剩地都关上了。人潮车流不如往常一般出现在马路上，只是身边偶尔驶过一两辆车，带起的气流吹乱了武鸣的刘海，才让眼前的场景显得不那么寂寥。

    即使商铺的大门都紧紧闭着，却并没削减过年时该有的年味儿。怎么说中国人是挺重视传统习俗的，特别在过年的时候，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门边春联家家贴，有的家庭还会烧几柱香插在小香炉上，点上蜡烛或者电蜡烛。

    所以武鸣走在路上，隐约能够闻到家家户户的香烛味道，浓厚的“年味儿”少不了这些味儿来组成。

    前面路口处，路灯泛黄的光线照亮了迎面走来的人儿，视力非凡的武鸣，不用经过大脑的反应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谁。武鸣怀着激动的心情，却强自淡定地继续慢慢往前走着。韩清待到相距20米的时候认清了对面走来的武鸣，原本以为韩清会快步朝自己奔来，没想到韩清同样悠然自得地慢步前行，看起来比武鸣还不着急。

    两人面对面地相向而行，之间的路程距离缩短到了10米以内，武鸣向前再走了两步，就被“破了功”，再装不了淡定了。尽管约会的次数不算少了，武鸣还是如初见时的那般心情，无论何时何地，一见韩清就会“小鹿乱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控制不了心跳的频率，搞不懂就搞不懂，反正他习惯“顺心而动”。好比现在，武鸣顺应着内心的驱使，一个箭步向前就蹿到了韩清眼前，两人近到只有一拳之隔。

    第一时间，都是静默的，武鸣认认真真地打量了韩清一番，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漏掉的。“美女，今天比往常更漂亮哦。”武鸣语气却一点儿也不轻佻，反而格外认真，甚至还夹杂着不突兀的温柔。

    韩清“呵呵”一乐：“新衣服嘛，你当然之前没见过啦。怎么样？”不忘刨根问底地追要武鸣的确切赞美。

    武鸣拉起了韩清的小手：“衣服好看，人更漂亮。”这不是哄女孩子开心的话，这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盯着武鸣诚恳的眼神，韩清知道他不是吊儿郎当地敷衍自己，满足地扬起了嘴角，幅度恰到好处，看得武鸣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捏了韩清的脸蛋儿：“好啦，别老站在岔路口，走走吧。”

    韩清晃着武鸣牵着的手：“我们去哪？”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神情。

    “唔......”武鸣左瞧瞧右看看，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嗯......河滨公园吧。那里应该比大街上热闹的。”韩清和他的意见一致，过年总归得凑一下热闹的，往人多的地方去。

    “转眼间，我们都快交往一年了。”韩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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