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雪写给莲的信压在自己手里已有几天了,任新时不时为这事心急。他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猜想这封信或可给莲的全家带来些安慰。他想让瘦子送去,可雪在信中已交代一定要他亲自送到莲的手中。眼下自己的身体尚不能支持,怎么办呢?他给瘦子写了个地址,让他把莲找来。
他本不愿让莲的全家知道自己住院的事,可现在又有什么能比雪的行踪对于她的家人更重要呢?莲急急地随瘦子而来,看到病床上的任新精神还算饱满,心里自然是莫大的宽慰。莲试着张了张口,想替自己的姐姐赔礼,一转念又打消了,这两人之间的事哪有小姨子插嘴的份儿?还是让姐姐自己回来后向他解释吧。她有些伤感的站在床前,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只有从眼神里可以读出的哀怨和愧疚。任新看着泪眼汪汪的莲,显得异常兴奋,这孪生的姐妹是如此的相像,真叫人无法理解造物主的神奇。如若不是有雪的信件在手,眼前站得分明就是雪。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以不至失态。她憔悴了,难道是为了雪的缘故?手足情深呀!她的奶奶、她的爸此时的心情又会如何呢?不对,任新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象,雪在信中说是已告诉了家里出差的,家里人还不知她的出走,所以也就还不会过分的焦虑和心急。他努力地稳住微微颤抖的手,以使莲不至看出自己的慌乱。‘给,这是你姐姐给你的信,她瞩我要亲自交给你的。’在莲双手接过的一刹,任新业已做好了承受悲痛的准备。不管怎样,雪的出走无论如何都是莲难以接受的现实。
莲,你如果想哭你就大声地哭吧,千万不能把眼泪带回家去,如果那样------任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莲,仔细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他已准备好了一大堆解劝的词汇。起先,莲好像对他的话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莲板结的表情似有些松弛,继而泛起了红润,是那种醉酒的酡色。忽然,任新刚刚放松的神经又因莲机械地转身而收紧。他无法知道其中的变故,隐隐有一种急转直下的感觉。任新看着莲间或颤动的肩头,好像也品到了她那酸楚的泪水。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不是都说那些内向而不敢释放情感的人易患癌症吗?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也已是泪满衣襟的任新蓦地发现莲的那双大眼在注视着自己,他反而有些局促了。莲走前一步,拉了拉褥脚儿,一把将那封信掖到了任新手里。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将任新上下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神色里充满了吝啬和满足。她扭头走了,自始至终除了哭泣没有留下任何的声响。‘你-----莲-----‘任凭任新声嘶力竭,莲依然没有回头。
在一旁也陪着情志无常的胖子和瘦子,没有去追莲,只用目光护送着她稍有失衡的背影。‘大哥,快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这个雪还真是有了魔法,要不莲怎么会精神有些出常呢?’
任新感到信封里好像还有什么,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还有一个信封,是写给奶奶和爸的。他急忙打发瘦子和胖子赶快把信去交给莲,而后,才仔细地观瞧那篇让莲反常的文字。
莲,我的好妹妹:
我走了,欣赏着一路的风光。世界的美好使我想起了美好的你,我的亲妹妹。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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