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你怎么不说这话啊,在那破茅屋的门廊上,该睡的不都睡了么?嘁!”玉鸣不屑一顾。
这话儿一出,夏薄栖和高士煦心里都直冒汗,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要让宫里那些文武大臣听了去,还不当场被她吓飞吓晕?
只有郎宣窃笑不已,落得在一旁看笑话。
夏薄栖转头道:“看见了吧,知道疯丫头的厉害了吧,不过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不能太拘小节了,大家还是凑合些啊?”
“还是夏大哥明白事理,就这么定了,我先休息了啊,你们随便说话,估计我也是听不见的!”玉鸣说着,身子往后一仰,伸直了双腿半靠在墙角,双眼一合,像似真的累极就要困着。
夏薄栖和高士煦相顾无奈的一笑,夏薄栖说,“我也要休息了,世煦老弟,你随意!”
“也好!”高士煦道,“大家早些休息,养精蓄锐,这两天也实在把我累坏了,好像还头一遭这么累过。”
夏薄栖又笑,“那你和我换换位置吧,我睡门口!”
“为什么你要睡门口?”高士煦诧异道,随即明白,“我知道你怕夜晚有人偷袭,可你现在重伤在身,需要的就是多多修养,放心,晚上就由我和郎宣轮流注意附近的动静。”
“你不行!”夏薄栖道,“郎宣也不行,我虽然重伤在身,可耳力还是比你们强一点,万一有情况,至少可以提前唤起大家,听我的,世煦,这屋里可是四个人的性命。”
高士煦无奈,他知道夏薄栖说的没错,暗悔自己怎么就一直没用心学功夫呢?早晓得有这么一天,即使他能有夏薄栖一半强,也不至于窝囊到如此地步。
高士煦扶着夏薄栖挪到门口位置,将茅屋的门虚掩出一条小缝,这样宜于隐蔽也方便夏薄栖观察动静,和夏薄栖相处那么久,他很清楚夏薄栖睡着的时候,也比常人更警觉的多,也许,夏薄栖从来就没有真正睡着过,可哪有人能常年不睡觉的呢,所以夏薄栖一定是个怪物。
吹灭了油灯,高士煦和郎宣都在另一侧角落安歇,黑暗里寂静无声,可高士煦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体又累又乏的时候,往往精神却容易亢奋异常,当然高士煦的亢奋却是来自内心的焦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一接手皇位便四面楚歌,危机重重,没有可信赖的人,没有可用之兵,甚至没有救援,而皇宫内还在逼他娶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人,是不是,他的皇位这么短暂就要走到尽头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挫折和沮丧的人,也从来都回避皇位易主的念头,可一直被他视为懦弱和胆怯的念头却在这个夜晚,顽固的吞噬着他的身心,一个皇上,沦落到了这种境地不可悲吗?
不管皇甫世煦如何的绝望,也不管皇甫世煦如何的抗拒绝望,他终于还是没能抗拒睡意,随着郎宣轻微的鼾声响起,茅屋内所有的人,都似乎进入了恬然的梦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鸣忽然轻轻起身,移动脚步,绕过郎宣和高士煦伸展的腿脚,来到门边,就在手碰上屋门的一霎那,一柄长剑的剑柄挡在了她面前。
“我出去小解,晚上野梨吃多了”,玉鸣镇定地说。
剑柄挪开,夏薄栖也往里挪了下身子,“别走远了!”他轻声叮嘱。
“知道!”玉鸣蹑手蹑脚打开屋门,又替夏薄栖半掩上,然后飞野似的,朝她认定的方向急走而去。
她需要跑一趟,夏薄栖教会了她辨明方向,今晚有月色,如果她的判断没错的话,她很快就能找到密道,然后顺原路回百万庄看一看,最好能拿到药,还有百万庄内的良驹,玉鸣觉得,那些找高士煦的人一旦发现他们逃走,是不会和怜牧以及武丁纠缠下去的,这样她就有机会,乔装改扮出庄,即使万一被抓住,玉鸣也相信,阴箬不会难为她,因为阴箬似乎很在乎孑晔,比在乎皇甫钰还更甚。
只是玉鸣根本没想到,为何怜牧当时非要她和高士煦一起逃。
一道冷风飘过耳际,玉鸣打了个寒噤,她忽然感觉不好,非常不好,刚一回头,一条黑影就从天而降,玉鸣惊呼出声,但声音卡在喉管里便再也发不出来,不仅声音发不出来,连人也不能动了,黑影连击她数下,她便变成了木头人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凑到她面前。
“一个人跑出来?”对方冷冷道,“这样最好,我就不用束手束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