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父母双亡,被怜牧收养,但在她这五年的记忆里,孑晔的性子始终令人摸不透。
和自己处在一起时,孑晔很正常,很温顺,温顺得有点过分,随便她怎么任性,怎么欺负,孑晔都是一副心甘情愿承受的样子,一点脾气都没有,或者是因为兄长的关系,孑晔才忍受自己的刁蛮吧,玉鸣常常这么想。
只要有孑晔在身边,那真是舍不得玉鸣受一点委屈,即使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伤了哪里,孑晔也会心疼不已,身前身后地照顾她,哄她,呵护备至无一不周,本来,玉鸣应该是觉得无比幸福的,偏偏就是这种呵护备至,令玉鸣觉着哪里有点不对劲,仔细琢磨了很久,玉鸣终于醒悟,孑晔对她的好,对她的疼惜以及呵护备至,都是隐藏着距离的,是小心翼翼的!
就像玉鸣肆无忌惮往孑晔身上扑时,玉鸣觉得那是兄妹间无比正常的亲昵,何况她真的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孑晔归来,孑晔一直不习惯她的方式倒也罢了,换了寻常兄长,大概不过是轻轻揍她两下屁股,叫她下次别这样而已,孑晔虽一次呵斥都没有,一次手都没动过,却有着非常明显的抗拒心里,他拒绝她跟他走得太近,不仅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的。
孑晔对她的态度,玉鸣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她清楚自己在孑晔心目中占据着绝对重要的位置,可孑晔对其他人就不是这般温和了。
包括怜牧,孑晔都似乎怀着戒心,他对怜牧尊敬却不亲近,恭顺却不由衷,有一次,玉鸣听见怜牧跟一个华袍贵客在房中议论及孑晔,“就是块冰,也该捂热了,他是比冰还冷情决绝的小子,我担心,容他在这儿,会坏了大事。”
华袍贵客又说了什么玉鸣没听清,后来,大约过了半年之久,百万庄内来了一个肥肠满脑的家伙,全身横肉层叠累赘,他的钱财跟他的横肉一样,多得都没处搁,还向怜牧点名要与赌姬玩几把,其余人等他一概不下场,等玉鸣出来,那肥胖的家伙一双小眼,便不停地在玉鸣身上打转,其实玉鸣也知晓,随着她的日渐长大,这种色迷心窍的下贱货,来百万庄花钱,赌是其次,想占赌姬便宜的心理更甚。
当时偏巧孑晔也留在百万庄内,他随在玉鸣身后,对那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肥肠满脑的富人对孑晔除了轻蔑就是视若无睹,他光顾着瞅准机会,踩住了玉鸣的裙子,玉鸣身形不稳,差点袢倒,肥猪又趁机假意搀扶玉鸣,实则很恶心地搂了玉鸣一把。
玉鸣故作不知对方用意,只是在赌桌上轻轻松松地赢掉了肥猪一万两黄金,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第二日,肥猪离开百万庄,孑晔亦不见踪影,直到半夜二更时分才回转,另过一日,段五向怜牧禀报,说那肥猪在回家的道上,被人砍了双手剜了双目,到底是谁干的,连肥猪也说不出所以然。
玉鸣回想种种,疑心窦起,暗自诘问孑晔,孑晔非但不承认反怪她多心,自此之后,只要有孑晔在,玉鸣都不免留心百万庄的客人是否有意外发生。
幸好,这两年里,孑晔留在百万庄的时间并不多,而他在之时,只有两位客人出过意外,一个夜晚酒醉之下骑马出庄,不小心从马背跌落,跌断双腿,另一个在白天乘马车离开,半道上车轱辘脱轴,马车失控撞到树上,好在只是有惊无险,客人并无受伤,两宗意外都没有证据是孑晔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