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让那些无法接受的人该如何割舍呢?
想着,曲成国心中泛起了苦涩,而郭野枪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手指的关节开始攥的啪啪作响。
“郭野枪,你也想跟我打?”骆擎苍看着欲要出手的郭野枪,一脸调笑的说着,现在几乎可以用苟延残喘的郭野枪,很难想象还会有什么战斗力。
寒风之中,这个走过了两个时代的醉汉伫立着,好似一尊随时都可能会崩塌的雕像,但唯有他本人清楚,自己的视线跟身体,在凝固着。
除掉眼前这个男人,对那一头孤狼来说,往后的路会好走很多很多,但奈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已然做不到那些了。
“姓曲的,给我刀子。”郭野枪伸出手说着,似乎最后,他想要试试能不能过了眼前这么一个号人。
曲成国听着郭野枪这一句话,就好似一个醉汉酒后的胡言乱语,但是此刻他能够感觉到郭野枪话里的认真程度,他只是一脸的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确定?”
“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得,我的时间不多了。”郭野枪不耐烦的说着,对于现在的郭野枪来说,时间的流逝,代表着他身体的越发笨重。
或许是这一句话激怒的曲成国,他直接摸出腰间的一把看起来极其讽刺的白钢匕首,这带着一道道放血槽的匕首,看起来很是恐怖,这便是冷兵器之中最杰出的代表。
曲成国直接把这完美的杀人机器放到郭野枪的手中,然后默默退后几步,如果放在郭野枪的全盛状态,跟骆擎苍一对一,他还真说不出一个到底谁输谁赢,但现在他太过了解郭野枪的身体状况了,恐怕关是这般站着,郭野枪已经算是歇尽全力,更别说面对骆擎苍这么一个武力值变态的存在。
所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乃至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但他又偏偏明白郭野枪的心情,这个男人,只不过想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贯彻着自己为何而活,为何而死。
一个傻子,但又偏偏值得让人敬畏,如果在这个时候郭野枪退缩了,可能这个男人,一生也只是一个武夫,而在现在对于曲成国而言,郭野枪已经超乎了武夫这两个字的定位,所以整个京城再提起郭野枪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到了是一段江湖,而不是仅仅只是想起了一个只会向前的武夫。
郭野枪做到了,尽管这个男人并没有成为京城的三大武师,尽管这个男人并没有桃李满门,尽管这个男人最后的死法凄凉到了极点,但也就是这个男人,让人铭记了这个名字。
他把这么一颗棋子,用自己的命,推向了这个江湖,然后掀起了大多人无法想象的波澜。
骆擎苍罕然的脱掉了西装的外套,在他的腰间还有着李般若所留下的血迹,他把外套扔给王楚河,然后对郭野枪说道:“郭野枪,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郭野枪慢慢攥紧这一把匕首,剧烈的喘息着,说道:“能不能送我这最后一程,就看你骆擎苍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骆擎苍笑了,然后仰着头说道:“其实走到这一步,你也算是步入了陈天师的后尘,某种意义上,你在我心中的份量,要比王铁塔还要重,你是让江湖活在你的故事之中,而王铁塔,只是活在这么一个江湖,本质上的不同,虽然到了这个地步我说这些话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但郭野枪,我敬佩你这种人,活的问心无愧,这才叫活,某些人,只能叫做生。”
“你说这些,我也不会有分毫的手软,你死在这里,对于我来说,对于阿滨来说,都好。”郭野枪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但是他的身体却在颤抖着。
骆擎苍并没有去看郭野枪,仍然是仰着头,感受着这出奇的冰冷,继续说道:“可是现在我还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去做,但死在你郭野枪的手中,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现在的你,取不走我的命。”
“来吧,让我们再战个三百回合,再打一个天昏地黑,这一辈子,我斗了一辈子,最后,还要斗一个不死不休!”
“好一个快哉江湖,郭野枪,来吧,就让我看看你这个京城刘剪刀的大徒弟,陈天师口中京城前三甲的武夫,到底有着何等本事!”
他在风中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