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塔声音之中带着深深的怒气说道,他的怒气值似乎也到了爆满。
彭桃花因为眼前这么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愣住了,似乎对于她这么一个找不到归宿的幽灵来说,王铁塔所说的东西太过遥远了,遥远到曾经的她从未想象过分毫。
“王铁塔,你还想娶她不成?”
十六年前的某一个冬夜,一个留着长胡须看起来有些笑面虎模样的老人对一个*着膀子光着脚站着雪地之中的年轻人说道。
这个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年轻人紧紧盯着眼前那个颤抖的少女,滚烫的血顺着他的指尖落到雪中,好似在白雪之中盛开了最鲜艳着花朵。
“让她走。”这个宛如一尊杀神的年轻人转过头说道。
“王铁塔,斩草除根。”这个有着一张和蔼笑脸的老人所说的东西,好似剃刀一般锋利。
“走。”年轻人吐出一个字,尽管他此刻所反抗的,是京城的三大武师之一,孙剑锋。
老人摸着长长的胡须,最终把视线放在了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身上,那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青丝上插着一根金色的发簪。
或许这一幕,会让这个江湖最冰冷的东西得到释然,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却默默走向了这个少女,手成为了一把刀。
地上的积雪被扬起,一个身影拦在了这个老人身前,这个满身是血迹的年轻人怒吼道:“留下这一条命!师傅!!!”
老人那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家伙,明明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但为什么会露出这般伤感的表情,他很想要知道,这个年轻人眼神之中的泪迹,到底是真,还是假。
“王铁塔,我是在给你铺路。”老人手刀慢慢松开,然后默默说道。
“这一条路,不需要你铺,只要我够强,能够强到守护任何东西,强到谁都无法撼动我,强到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就足够了。”年轻人吼着,此刻更像是一头野兽。
的确,一语成谶,若干年后,当年那个*着上身在洛神台大开杀戒的孙剑锋的徒弟,成为了京城鼎鼎大名的人物,或许用京城之内再不会有什么敌手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便是王铁塔,一个看起来无缘无故站到了这一座利益金字塔之巅的存在。
而当年那个少女,便站在他的身前,发簪还是那个发簪,故事却已然不是那个故事,立场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立场,谁都无法考证,这算是他们的前进,还是时代的前进,又或者历史的前进,但最终,这个再也没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人物,也成为了一个末路人。
“王铁塔,杀了我,早在十六年前,你就该杀了我,否则现在也不会那么麻烦了。”彭桃花说着,深陷于这一场恩怨,似乎很难说出一个对与错,那个死了的未必是受害者,那个或者的未必是施暴者,正义可能会倒下,罪恶可能会胜利,这个江湖便是如此。
“如果让我知道这个江湖本是如此的话,当年我一定会痛快的杀了你。”王铁塔说着,而就在此刻,电梯的厅门再次打开,走出电梯的,是一个青衣女人,一个脸上充满了漠然的女人,在见到眼前这一幕,表情甚至没有发生微妙的变化。
并没有对这个岌岌可危的女人报以怜悯,越没有对站在胜利者一边的王铁塔报以嘲讽,只是淡淡的走过了两人,然后轻盈的走向会场。
“郭青衣,不要再生麻烦了,今天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这事儿,我压不下去了。”王铁塔转过头叫住郭青衣说道。
“压不住的事情就放手,王铁塔,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个武夫罢了,你以为你是陈天师,还是以为自己是刘剪刀?你即便是再怎么能打,也只是彭经国手底下的一条狗,一条狗从来都不会有人去歌颂,尽管这一条狗再怎么忠诚。”
这一席话很刺耳,但又比任何东西都要真实,王铁塔只是站在原地,拳头上还沾着那个醉汉的血迹,或许是眼前这个不染凡尘的青衣女人因为某些事情而愤怒了,而王铁塔绝对不会相信,让这个青衣女人愤怒的原因,是因为那个邋遢无比的醉汉。
“去吧,让这一场混乱,更加乱这一点,就让这一段恩怨彻底被揭开,让这个时代被这一段揭开的伤疤搅的天翻地覆。”王铁塔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你不该杀了郭野枪,他不该死,但我很清楚,杀了他,你要比那个死人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