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记忆断层被打开,沿着铁路,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面色苍白女人的手。
孩子在哽咽着,女人却一脸溺爱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泪迹,那枯瘦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了孩子的脑袋上,温柔的说道:“别厌恶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不要怨恨任何人。”
那一天,他丢失了自己的信仰,这一个信仰被另外一个信仰所带走,如果没有失去她,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郭奇虎,如果每个人都在惶恐与迷茫的成长,那么这个世界,这个江湖就可以说的过去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如此的,但是现在,并不如此。
“郭家也好,不是郭家也罢,我要用这一条命拦住你,这一条路,不得通行!”
一句话,回荡在整个走廊,李水婕愣愣的看着郭奇虎颤抖的背影,她并没有感受到这个男人何等的霸气,她只是一瞬间明白,郭奇虎似乎打算把命留在这里。
真的是为了郭家?也许绝大多数因素并不是因为如此,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仅仅只是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他要去见一个人,所以打算离开一群人。
骆擎苍笑了,放在半死不活的郭武侯,然后迈着大步走向这个心意已决的男人。
丽景酒店地下停车场,一个醉汉靠在水泥柱重重喘着粗气,血腥味混着酒精味道。
让人作呕。
“郭野枪,你怠慢了。”王铁塔站在这个醉汉身旁,颤抖的手夹着一根烟。
很沧桑的笑声,断断续续,让人听起来有几分揪心。
“我只是上个时代所留下的老人罢了,也算是善始善终...”这个醉汉的声音渐渐微弱,苟延残喘。
王铁塔动了动嘴唇,一句真的值得吗还是没有问出口,他觉得问出来这一句,才是真正的伤人,毕竟郭野枪,不丢人。
“这样也好,至少有人背负着你的意志继续前行了,郭野枪,京城不会有人笑话你,以后如果我碰到谁调侃你这么一个名字,我会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我说的。”王铁塔转过头看着那一头孤狼所留下的房间,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说给郭野枪,又好似在单纯的说给自己。
这个醉汉笑了,然后说道:“王铁塔,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我不敢要,我怕折寿,倒是你,把这一场婚礼搞到这个地步,真的可以吗?”王铁塔蹲到郭野枪的身旁,把手中的烟放到了郭野枪的嘴里。
郭野枪有些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说道:“这真的算是一场婚礼?”
这个荒凉到荒芜的时代,这残缺又空虚到不能再空虚的灵魂,总得有人需要得到救赎不是吗?
王铁塔默默摇了摇头,为自己再次点燃一根烟,他看着郭野枪极力动着,但是每一丝都动作都好似在牵动着万千伤口,他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掀开郭野枪衣角。
腰间,三处枪伤,触目惊心。
一瞬间王铁塔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眼神颤抖的看着这个仰头苦苦煎熬的男人,一句话到了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有几分鼻酸,起身说道:“今晚这一场婚礼,不能再死人了。”
“谢谢。”
“不要说谢谢,都是这个江湖,这个武林所欠你,郭野枪,你是个英雄。”
“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般话,你也真够绝情的。”
“毕竟我仅有的这点良心,都给了不该给的人,郭野枪,我去去就来。”王铁塔说着,这只是单纯的对一个人产生了敬畏。
“把我葬在小兴安岭,随便找一个世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让这个江湖忘了我。”
王铁塔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开,这一场戏,他并没有奉陪下去,他要奉陪下一场戏。
远方,传来一曲很忧伤的歌曲。
这一首歌的名字叫《胡广生》,是一首一个女人唱给一个男人的歌。
那个青衣女子站在远方,不染凡尘一般。
“他死了?”
“没有,但也活不长了。”
“你做的对。”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做的错。”王铁塔跟这个青衣女子擦肩而过。
那个站在电梯口的中分头男人一脸无法释然的看着王铁塔,一个伤痕累累到狼狈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