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下来,是为了把你的人头带回小兴安岭。”
“那么你就必须过了明天那一关,特别说一下,明天我也会参加那一场婚礼,我喜欢看着这么一个女人支离破碎的样子,你来不来无所谓,反正对于你来说,失去挚爱,只是家常便饭而已。”骆擎苍微笑着说道,好似魔鬼的低语。
“我一定会去,绝对会去。”阿滨直接答应了下来,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骆擎苍则笑道:“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你却变了。”阿滨声音冰冷的说道。
“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战胜我!”骆擎苍突然厉声说着。
阿滨听着他声音之中的浓浓死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声音沉重,几乎是一字一字说道:“骆擎苍,我要你仔细看好,变成利剑的我,仔细看好你的死亡!你觉得杀死我?我将碾碎你的尊严,我将掏空你的心智,甚至你的记忆,也要被我践踏!让我看到你绝望,从现在的开始,到这一条路的尽头,我将要杀你,一遍又一遍!”
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乃至连站在门前的郭野枪,都有几分无法适应,当年一直有人说着,陈天师到底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一个名震京城的骆擎苍,但就现在看来,似乎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
此刻,郭野枪似乎能够想象的到,在电话的那一边,那一个因为这可怕的杀气而浑身颤抖的男人,这一盘棋,还没有输,棋子还在前进,木已成舟!
挂断的电话,却并没有挂断这么一段恩怨。
阿滨深深吸着气,脸上的愤怒似乎在燃烧着,成为了一种火焰,而郭野枪则站在阿滨的身后,看着那个颤抖的背影,表情苦涩。
“郭叔,明天,我必须要去了。”
“陪你耍耍。”郭野枪放下酒瓶说着,脸上的阴沉好似被什么打破,然后笑了。
阿滨慢慢转过头,脸上是愤怒已经消失不见,陪着郭野枪坐下,两瓶原浆酒,一包花生米,聊着一个不算是多么有营养,又偏偏会爆出些几分感伤的故事。
在踏到了这个江湖的第三个年头,他喜欢上了酒,一种曾经认为代表着大多堕落的东西,而阿滨的喜欢,则跟大多数人都不同,并不像是李般若热衷那一份醉生梦死,也不像是郭野枪这般热衷那一种被酒带走的悲伤,而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酒中的辛辣与苦涩。
因为醉三手,让阿滨对酒有了一种免疫力,其实郭野枪也是如此,所以两人就这样大口大口喝着,好似白水,却在下了喉咙的时候,被这一种苦涩杀的整个身体都为之颤抖。
“比起小兴安岭酿的女儿红,这差远了。”郭野枪放下酒杯,抓起两个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脸感叹着说道。
阿滨脸颊微红,陪着郭野枪笑着,然后把一次性酒杯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那一种火辣辣下肚,用了许久才消化下去这一份肠子都在燃烧的感觉,舍命陪君子一般。
而郭野枪却并没有劝酒,而是再次给自己倒上最后一杯,这一瓶一斤的原浆酒也见了底,然后点燃一根红河烟,好似一个糟老头一般抽着,在烟雾之中一脸感慨的对阿滨说道:“要不要听一个没什么好聊的故事。”
“郭叔,你说吧,我听着。”阿滨也给自己倒上这么满满一杯,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瓶,或许是酒精的刺激下,不管这个故事如何沉重,他都愿意承担着。
“我父亲是一个兵,地地道道的老兵,肩膀上扛着不知道多少勋章,只不过人太直,最后混成了一个小贩,我母亲在我六岁时死在了一场车祸,一个富二代肇事逃逸,第二天有人拿了一笔钱,让我父亲不了了之,那钱,他没要,但是官司打到最后,还是输了,他的荣耀,跟这个社会的势利比起来,比什么都要不堪一击,最终只判了那个富二代三年,也只有三年。多年后,他才告诉过,当时其实我母亲车祸后并没要死,而是因为他的逃逸造成了死亡,他说他都知道,我恨他,恨他的无能为力,恨他守护不了这么一个家。”
郭野枪说着,这是一个在踏入到这一个江湖,这一个武林,从来没要对人道的故事,拿起那一次性杯子,一饮而尽,酒的火辣,却怎么都打消不掉他眼神之中东西。
在这么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在为了生活而不择手段,而他却是为了忘记,而不择手段的活着,所以他的人生,充斥着颓然,堕落,以及血腥,企图麻痹自己的生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