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呼啸而过,卷扬起尘土,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寨子,今天似乎格外的躁动,就放佛平静的水面被丢进了石子,波澜在慢慢扩散着。
从大山的另外一头,走出一个男人,这是这短短几天这一座城市第三批来客,只不过比起前两者,这个同样风尘仆仆的男人,反而并不是那般光鲜亮丽,反而给一种与这么一片没落融为一体的感觉。
身披灰色的袍子,头上戴着自制的黑色兽皮帽子,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半边脸,露出的下巴给人印象的格外深刻,在嘴唇下方,一道横跨左右脸颊的伤疤,规模一直延伸到脖子,很难想象这一道伤口曾经的样子。
袍子下的衣着看起来就好似一个原始人,厚厚的粗布裤子,脚下是一双不知道什么做皮的雪地靴子,虽然做法粗糙,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却是宛如一个人第二条生命的存在。
他背着一个破旧蛇皮袋子,腰间别着一个晃晃悠悠的老酒壶,放佛从这个世界最过遥远的地方攀爬而来。
心情不好的独眼村长正准备上山收套子,却正巧撞到这个生面孔,身材厚重的村长表情立马凝重起来,满脸的警惕,因为在这么一个地图上都没有特别标识的地方,几乎整年见不到外来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打扮,无比的可疑。
村长手慢慢摸向腰间别着的狗腿子,身旁所领着上山的两条猎狗也一个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只要村长吹一声口哨,这两条常常上山的猎狗就会毫无犹豫的扑上去。
男人却无视着这两条猎狗警告的眼神,直接走向了村长。
村长心跳加速,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男人,看起来身材并不是壮硕,身高也在北方并不出奇,只不过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觉得很微妙的东西,那凌乱头发下的眼神,让村长莫名想起那山中的畜生,这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
“刘叔。”这是一个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
本来已经弓起身体的独眼村长在听到这个唤声,不由的愣了愣,似乎记忆之中,他听过这个声音,只不过一时忘了从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男人动了,却只是拨开凌乱的刘海,露出那一张脸,曾经的稚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沧桑,皮肤也不再那般苍白,而是一种风吹日晒的颜色,纵然他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那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的笑脸,却仍然没有消失于在他沧桑的容颜。
独眼村长愣了愣,等他瞥到这个男人左眼下显眼的刀疤,立马想起了什么,不由呼唤道:“当年铃老师在山里救的那个小兔崽子?”
“是我,亏你还能够记得我。”他笑着说道,只不过现在他的脸上,除了左眼上的刀疤,下巴规模恐怖的伤痕,在额头上,又添了两道恐怖的伤痕,这本来五官还算中看的脸,因为四道伤疤,给人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而那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结合这四道让人想入非非的伤疤,反而现在给人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独眼村长却并没有避讳这些,因为生于这一片水深火热,伤疤是一个男人成长与强大最好的证明,这是大山所留给一个男人一生最重要的痕迹。
虽然对于生于这种地方的人,都对外人有着一种天生的警惕,郭银铃是一个特殊,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个特殊,独眼村长可记得清晰的很,这个叫阿滨的年轻人,当年可没少为寨子做事,而且一直对寨子的人都格外的恭敬,他看的出来,那并不是表演出来的,而是来自于骨子里的谦卑,这让平日里极其吝啬的独眼村长对阿滨心中抱有不少好感。
“我怎么能忘了,现在我都还用你做的套子来捕山跳,两年前我们一起在山中放倒了一头三百斤的野猪,那獠牙,我现在都还在家里挂着。”独眼村长一下子被打开话匣子,想起曾经跟阿滨的往事。
阿滨仍然笑着,他对于这个寨子的人,一直抱有感激,当年如果没有这个寨子人的草药,他还真不一定能熬过来。
当然,最让阿滨感激的,是那个在山中捡起他的女人,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瘦弱的女人可是把他硬生生背下了山,一刻都没有停下,朦胧之中,他记得,在大雪之中,她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棉衣,如果没有她,他也许早已经喂了这大山之中的畜生。
独眼村长直接走向阿滨,跟阿滨来了一个熊抱,突然感觉比起两年前那个有些偏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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