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温柔看着这个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年轻人,或许心中突然升起几分戏弄的想法,她突然歪着脑袋说道:“知不知道用这种表情来看一个女人很不礼貌?
阿滨猛然回过神来,见马温柔露出这唯有小女人才会露出的神态,让他一时恍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只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说道:“对不起。”
马温柔看着脸微微发红的阿滨,笑了,就这样笑的花枝招展,好在这混乱的酒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惊奇的一幕,唯有薛猴子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同情阿滨,他很清楚现在阿滨的心情,因为他曾经体会过这种心情。
或许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抓狂的事情了,阿滨深深下头,恨不得灌上一杯酒,他从未有过这种不适的感觉,一时他觉得恐怕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女人。
或许觉得差不多了,她收起笑容,然后手指甲轻轻碰着玻璃杯,用唯有阿滨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没有了魏九,你也就没有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吧?”
阿滨本来不适的表情慢慢凝固住,这个女人总是拥有一瞬间让一个人清醒过来的目的,他转过头看向正在大喝特喝的李般若,正苦口婆心劝酒的老五,又看向那如同流浪者灯塔一般守在流浪者门口的老四,心中慢慢涌上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种情绪叫做不舍。
突然之间,他似乎感觉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是那般的疼痛,一无所有的来到一座城市,然后能够有了因为他而揪心的人,至少身后已经不算是空无一人,阿滨觉得这已经足够他庆幸的了。
但每当他感受到这一种幸福感,记忆之中的一双黑手就这样慢慢握住了他的心,不管他如何痛苦,这一种黑手猛的握紧他的痛苦,让他无法释然。
比起这一种得到的幸福感,那所失去的痛苦感要强烈数千倍,数万倍,这是他绝对不想体会第二次的感觉,他突然他有些畏惧了,害怕那一双黑手会再次夺走他的一切。
马温柔就这样看着这个年轻人慢慢额头上布满冷汗,但是她却一言不发,似乎有些欣赏的看着这个年轻人慢慢陷入了一种混沌。
“离开。”他终于吐出两个字。
马温柔微笑起来,然后说道:“真的舍得?”
阿滨再次看向李般若等人,他怎么能够割舍掉这一份感情,他何尝不清楚自己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么一个痞子了,但那过去伤痕,却总是在他感受到幸福感的时候袭上心头,如果这便是他的命运的话,那么除了悲哀,他想不到用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
“三字剑在北城,就凭你单独一人,能够做什么?一个言靖宇你都彻底吃不下去,虽然言靖宇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北城暗网实力在言靖宇之上的,两只手恐怕都数不过来,比起那巨大的组织,你连一叶孤舟都算不上。”马温柔丝毫不避讳的说着。
在马温柔身旁听着这谈话的薛猴子已经紧紧皱着眉头,他心中很清楚马温柔绝对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不会莫名其妙的管闲事,这三字剑所牵扯的东西是即便是到达了魏九这个级别都无法碰触的,任何觊觎都是玩火。
虽然薛猴子不知道这阿滨到底师从何处,又背负着怎样的沉重,但薛猴子唯独清楚那一点,那就是仅仅凭这么一个阿滨,在这乱如麻的恩怨之中,并没有握紧这一把剑的能力。
“算不上又如何,这是我的宿命,我无法拒绝这一切。”阿滨说着,此刻他脸上的沉重跟这热闹的酒桌成为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马温柔则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眼神之中的复杂,似乎曾几何时她也在另外一个男人眼神之中看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复杂,但她又一时想不起那个男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正如同九爷面对这江湖,世家象牙塔之下的孩子,还有着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你,某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枷锁,永远都无法挣脱,如果真的有挣脱的那一天,那便是死去的那一天,正如同九爷一般。”阿滨就这样说着,他虽然生于那一座大山长于那一座大山,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江湖这一团迷雾之中,反而看的更加清楚,而不像是某些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人们。
马温柔脸上仍然带着那微笑,却因为阿滨这一席话而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或许是因为阿滨把她也囊括其中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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