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韩朋义看了一眼吴英,李般若大体知道了韩朋义的意思,他默默点点头。
“你们先回吧。”韩朋义拍了拍李般若的肩膀,然后走向吴英。
李般若最后扫了一眼那墓碑,那刻在上面的魏九两字,就这样被雨水所敲打着,但是对于他来说那两个字却是那么的醒目,最终他咬了咬牙,带着阿滨跟老四老五离开。
韩朋义走到吴英身旁,他发现了她脸上的泪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谁最恨这个男人,更清楚在场的所有之中,谁最难以割舍。
“走吧。”韩朋义最终说道。
“我最后跟他说一句。”吴英喃喃道,声音渐渐哽咽,视线渐渐模糊,而这么一场大雨,却总是不停。
韩朋义点点头,她就这样走到墓碑前,伸出手碰触着那冰冷的墓碑,缓缓吐出那一句。
“对不起,我原谅你了。”
韩朋义仰起头,感受着落在他脸上的雨点,那个男人到底等待着这一句等待了多久,但是唯一遗憾的是,等到那一句话终于说出口的时候,他却没有机会听了。
整个西城区,都会牢牢的记着,这个男人的结束,是这崭新秩序的开始,所以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可悲,一点都不可笑,而是何其有幸。
最终,他们也渐渐离开,只留下这墓碑,遗像,一束花,一支烟。
最后离开这陵园停车场的,是这辆路虎揽胜,韩朋义问着吴英要去哪儿,吴英说了一句,锦城华府。
韩朋义听着,微微愣了愣,但并没有拒绝,吩咐开车的乌鸦开往那个地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城陵园有了一个新的来客,墓碑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老人,这个拿着一根老烟枪的老人撑着一把有些破烂的黑伞,那深邃而又浑浊的眼睛,就这样紧紧盯着这个男人所在这个江湖所留下的。
“魏九,如果这般都不值得这个江湖所铭记的话,那么这么一个江湖,到底是否还值得任何人留恋?”他说着,就这样把这一杆陪伴了他多年的老烟枪放到了墓碑上。
老人的脸上渐渐出现几分不舍,又或者遗憾,他最终转过身离开,留下那么一句。
“我也该走了,这西城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这个老东西所留恋的了,而且关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即将迎来的崭新时代,不会再有我们的名字。”
苍凉的一句,渐渐消失于这雨幕,这个早已经失去了江湖两字的江湖,或许已经没有人再把其当成江湖,但总有人不合时宜的一身忠肝义胆,一身儿女情长,踏出一片小小的天,似乎唯有这么一片天下,才叫做江湖。
雨幕下,天暗的那么快,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踏上台阶,他撑着黑伞,手中却拿着白色的花朵,这个脸上充满了一种正气的男人来到墓碑前,把这一朵白菊花放到了烟枪旁。
刘海凝视着那遗像,脑中回想起他第一次与魏九的相遇,那一间审讯室,那个浑身充满了不羁的男人,那是一种对于这整个世界愤愤不平的怨气,他也曾经拥有着。
“如果不是因为各自的立场,恐怕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刘海喃喃道,声音之中充满了遗憾,但似乎他又想到了什么,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继续说着:“也许我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一片无言,这便是死亡。
“你倒好,成为了自己所想的那个大英雄,但所留下这么一道精致灰,你让你这么一个老朋友,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有些埋怨的说着,似乎很像是多年老友之间的对话,谁能够想到,他们是一生的对手。
最终,他也离开,留下一朵洁白的花朵,宛如他那中正的一生。
大雨漂泊,似乎这是对于这个男人最大诀别。
许久许久,在那一条路的尽头,出现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个辽阔而又伟岸的背影,那布满了伤痕的背影,却走的踉踉跄跄。
他踏到尽头,然后转过头,环顾着他所留下的、所遗憾的、所深爱的、所庆幸的、所侥幸的、所失去的。
最终这所有,汇成一种复杂,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微微一笑,释然这一切,然后转过身就如同他的活法一般,往前踏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