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竟然还哭了。”
薛猴子没有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马温柔,而是他太过清楚马温柔对于魏九的感情,这感情的厚重,或许早已经胜于生命的厚度。
“他真的很绝情,十二年前就好似捡垃圾一般捡到我,然后十年前就好似丢垃圾一般丢掉我,然后七年没有任何音讯,就好似遗忘了我这么一个人,一直到三年前才寄给我那么一封信,最后让我回到西城区来完整他的一生,似乎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一切,我只是他的一个棋子,无论我在京城何等的拼命,只是为了让他刮目相看,只是让他知道还有一个叫马温柔的女人,但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他这残酷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因为他从未在乎,我的感情。”马温柔就这样夹着这一根烟,风吹起她的短发,她就这样把这样一个故事说给了这长风。
薛猴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作为这个故事的见证人,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配角,但正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故事的核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看的清楚,他只是暗自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九爷曾经拯救你于水深火海,不管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这么一个炎凉的世界给予你一缕灵魂,这个世界上又能找到何人?所以现在不要再怨恨他了,因为再怎么说,他已经死了,已经永远都不会发声了。”
马温柔抱着腿,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似乎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示她所有的软弱,就这样喃喃的说道:“我只是后悔,无比的后悔这些话最终没有说给他。”
薛猴子牵强的笑着,安慰道:“对于这么一个把所有话都憋在肚子里的男人,这些东西你即便是不开口,他也心知肚明,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看的清楚,如果他真的以为你怨恨他,就不会把你从京城请来了,我坚信,他最后唯一相信的人,还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还是你,你让这么一个宁愿死都不愿欠下人情的魏九心甘情愿的欠下你这么一个人情,该庆幸了。”
马温柔的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但是她的声音却带着笑意说道:“他真是一个聪明人。”
薛猴子不予否认的点了点头,虽然埋着头的马温柔不一定能够看到他的表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如此如此的可气。”她就这样笑骂着。
薛猴子也慢慢苦笑起来,其实他心中也有几分欣慰,因为他见证了这么一个男人的后半生,然后贯彻一生,薛猴子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再次毫无理由的崇拜上这么一个人,虽然对于大多人来说这个男人并不值得崇拜,但是对于身在这个故事之中的人,这个男人却是那么一个宛如所有人灵魂汇集的存在。
但不管如何,肩膀上背负着也好,胸口所承受着的也好,活在当下,尽管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都必须要前行着。
马温柔擦去脸上的泪迹,任由这风吹干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找不到任何痕迹,对于她来说,用这一阵风来遗忘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足够了。
“我人生的前十八年,只是单纯的为了这个黑暗的世界而活着,然后十二年,我为了这个曾经拯救我的这个男人而活着,而今后,我需要为了马温柔而活着,背负那个男人曾经背负着,唯有我走到他这么一步,才会明白他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马温柔放下腿,然后很平静很平静的说着,不得不让人有些敬佩她的消化能力,又或者是那一种让人心疼的适应力。
薛猴子这般听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知道的,这是一条不归路。”
“那又何妨?我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了,如果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如此残酷的事情了。”马温柔摇了摇头,她的脸上出现几分释然,那是不得不涌上的表情,她很清楚,现在并不是神伤的时候,这一夜是魏九的终结,但对于她来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帝九公馆,会再次如同他一般伫立在西城区,这算不算是一种意志的传承?想到这个,马温柔莫名觉得有几分肉麻。
“有幸见到这么一个故事。”薛猴子摸了摸鼻子,再次看着振奋起来的马温柔,就好似在这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再次看到了曙光,虽然他一向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所在,但是他现在坚信,只要跟在这个女人身后,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一个答案。
“何其有幸。”她淡淡的吐出这么四个字,就这样飘向眼前的风,至于会不会传遍整个西城区,没有人会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