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件事。”
“九爷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一定全力以赴。”阿滨斩钉截铁的说道。
“留下白文山。”魏九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阿滨在心中对于九爷会说出些什么做了千万种假设,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九爷会吐出这么一句。
白文山也愣住,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魏九,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魏九会有什么放过他的理由,因为是他的野心把魏九逼到了这么一步,把如今这个白家逼到这么一个步,但最后最后,这个唯独受到最大伤害,乃至丢掉了一条命的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
他所谓的世界观,就彻底的崩塌了。
“为...为什么?”阿滨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恨意说道。
“没有为什么。”魏九就这样说着,他怎能看不出阿滨眼中的仇恨,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一份仇恨是属于他的,不需要任何去背负。
也就在这时,白家大院外传来了警铃声,无比的刺耳。
阿滨随之愣住,而魏九也缓缓松开了他,然后轻声说道:“走吧,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即便你是清白的,在这么一个场合下,你也说不清楚。”
阿滨一脸的犹豫,他再次转过头一脸愤怒的看着白文山,而魏九只是再次紧紧抓着了他,一字一字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将死之人,连我的话都不愿听了?你要活下去,替我把这一封信亲自送到她的手中。”
魏九这已经模糊的声音,对于此刻的阿滨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折磨,但最终,阿滨还是愤然起身,他并没有走出茶房,而是死死盯着白文山,他怎么都无法做到放下心中的怒火。
“阿滨,离开!”魏九歇尽全力说着。
“九爷,我明白了。”阿滨强行扭过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魏九,尽管他心中有着万千感情,但那慢慢逼近的警铃声,还是让他不得不离开。
不过没等阿滨踏出两步,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叫住了他。
“你走不了。”
阿滨停住脚,转过头看着手中握着一把上膛五四的白文山,那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向了他。
阿滨并没有露出畏惧之色,他只是看向魏九,魏九只是冲他微微摇了摇头,阿滨似是明白了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无视了这一切,一步一步格外沉重的迈向茶房门口,就好似浑然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什么在指着他。
“站住!!!”白文山冲阿滨吼着,但奈何阿滨的步子,却并没有因为他这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有一丝一毫的凌乱。
“白文山,难道你还不明白,你改变不了什么。”魏九用着微弱但正好白文山能够听清的声音说着。
下一刻,阿滨就这样踏出了白家茶房,只留下这一个一下子苍老到了极点的白文山。
因为魏九这一句,白文山就好似被抽出了魂魄,他就这样颤颤巍巍从自己常坐的地方坐下,把这五四放到了手边,然后倒上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嘴里含糊的喃喃道:“是我,搞砸了这一切?”
魏九笑了,这是一个说不上悲壮,也说不上凄凉的笑声,不过在这个茶房之中听起来,让人觉得诡异。
笑声就这么慢慢微弱,这个位于这一场风暴中央,又或者制造了这么一场风暴的男人慢慢闭上了眼,也许也许,这才是一个最圆满的句号。
“白爷,今天是你走的日子,也是我走的日子......”这是他最后一句,或许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走上了跟白城相同的路,但这一条路却并没有他所想象的辉煌,而是一片哀伤。
一切事物都因他而开始,一切事物又都由他而终结。
这到底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魏九。”白文山突然觉得寂寞的唤道。
但是却怎么都听不到一个回答,他再次看向那躺在地上的魏九,这个生于忧患死于忧患的男人,一生充满了辉煌与悲哀的男人,脸上却带着那释然的笑容。
或许对于他来说,他终于可以放下这沉甸甸的一切,好好的喘一口气了。
事物的终结,举足轻重。
白文山觉得讽刺,在茶房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他放下这茶房。
我输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也是最发自肺腑的一句。
最后一声枪响,响彻了整个白家大院,这是一切的终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