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并不觉得男人这一席话多么的不中听,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魏九,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一次是你赢了。”
“我倒是觉得我是输的最惨的那个。”魏九再次点燃一根烟,深深吐出一口说道。
老人却是一脸讽刺的笑着,喃喃的说道:“在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面前卖什么关子,我很清楚你手中有着什么样的牌,就这样打下去,白刘联盟不是你的对手。”
“老东西,你未免有些太过抬举我了点?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如果我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我输了,你下去见的时候自罚三杯酒。”魏九笑着,似乎觉得这老人说出的话有些天方夜谭的意思。
“魏九,难道输跟赢,不一直攥在你手中吗?赢是你本该赢,而输不过是你自己想要输罢了,我从来不下没有把握的注,所以你就别晃点我这个老东西了。”老人说着,似乎一点都不吃这个男人这一套,又或者他本来就太过太过了解这个叫魏九的男人了。
九爷大笑,笑的合不拢嘴,边笑边说道:“老奸巨猾的东西。”
“魏九,那个输的人,不该是你,即便是底下的白爷,都挑不出理来,说一句心窝子里的实诚话,我也不希望你输掉这么一盘棋。”老人本来戏弄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魏九只是这样听着,然后也正经起来回答道:“房老头,你真的以为这么一个江湖,仅仅有输跟硬这么简单?”
老人房中山愣住,他再次看向魏九,一时竟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本来的模样,他这混混僵僵的一生,所经历的东西太多太多,从碌碌无为到进入海浪商会,从海浪商会到魏九集团,然后又是跟了蔡魁辗转旺口多年,他自认为早已经看透了这所谓江湖的人情世故,但是竟一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么一盘棋。
许久之后,魏九笑了笑,然后看着老人手中那一杆不知道多少年的烟枪说道:“这么多年了,该换了一把了。”
老人听过魏九这么一句,猛然理解了什么,揉搓着那无比光滑的烟枪杆说道:“不打算换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时势,我这么一座大山,该塌下来了,只是最后想要再给那些孩子多留一些机会罢了。”魏九收起笑容,然后看着如获新生的旺口说着,虽然蔡魁已经不见,但是终有一日,这焕然一新如同白纸一般的旺口街,还是会被各种各样的人染成五颜六色。
老人一脸的苦涩,就这样放下了心中那点东西,他这样认为着,或许那个真正看透了这么一个江湖的家伙,是身边这个名为魏九的男人。
“希望我们后会无期。”魏九最后说道,然后转身上车。
只不过在王焚玉欲要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房中山突然叫住了九爷。
车窗放下,九爷看着这似乎有着一席话想要说出口的老人。
“你...是个枭雄。”房中山一脸的欲言又止,即便是太多太多话到了嗓子眼,最终他还只是吐出这么一句。
魏九挠了挠耳朵说道:“房老头,这话我都听出茧子了。”
说完,他冲这个老人摆了摆手,然后升起了车窗,这辆老红旗就这样融入西城区的车水马龙,丢下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老头,这个看起来无比落寞的老人再次把目光转向旺口,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一些什么,但是这些话,估摸着这一座城市,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再听。
开车的王焚玉扫了一眼时间,看着这渐渐昏暗下来的天,低声说道:“到时间了。”
魏九点了点头,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最后陪我去见一个人。”
鬼鲛所留下的夜总会。
随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夜场慢慢进入状态,灌子坐在曾经属于鬼鲛的办公室,一脸神伤的瞅着窗外,这些天他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在心中也有一种似乎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敲门声打断了灌子的思绪,还没有等他开口,房门就被打开,他不用看来人就知道这般莽撞的唯有王淘,他对满头汗水的王淘说道:“又怎么了?”似乎早已经习惯这常常大题小做的年轻人。
王淘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灌子哥,魏九来了。”
本来一脸平静的灌子的表情就这样愣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