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邢夫人罢了,这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王熙凤使得手段也简单得很,攻其弱点而已。
贾府里面的奴才总是乱七八糟地胡作非为,令行禁止也不管用,夜里吃酒赌钱的不知有多少,而迎春的奶妈更是其中极为厉害的人物。
王熙凤只是非常恰到好处的,让邢夫人面前的得意人王保善家的和迎春的奶妈玩了一把,赌了几个钱。
在赌桌上,那可是不会讲究脸面的,君不见当初莺儿和贾环玩的时候,都不顾贾环爷的面子,冷嘲热讽的?王保善家的输了,迎春的奶妈自然是追着要银子,她平素就是输多赢少,每次输了都是去迎春那里找补,这会子竟然赢了,如何能不高兴?
王保善家的也不是输得起的,她今日来玩,本就是受了人的撺掇,现下输了钱,就更不高兴了,面上不说什么,只是给钱给的也极不利索。
“您可是太太面前的人,难不成连这么几个银子都给不得了吗?”赢了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输了的人的想法,只图自个儿的痛快。
王保善家的也是个心眼儿小的,虽然给了银子,可是和迎春奶妈之间的矛盾却已经产生了,心里面只想着,要找个机会落了这个婆子的面子才好。
她既然有了这么个想法,王熙凤若是不使人去递枕头,恐怕就是对不起自己了!很快便有与她交好的婆子笑道,“我听她那儿媳妇说,他们家婆婆便是输了钱也是无妨的,你道是为何?”
王保善家的立时便来了兴趣,“为何?”
“说是那婆子输了银子,从来都是去二小姐那里找补呢!”和王保善家的交好的也不是什么慈善人,嘴一张,就说成了个天花乱坠,知道的是迎春的奶娘经常拿了迎春的东西出去变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荣国府都被那奶娘给搬回自己家里了呢!
王保善家的这么一听,那是立刻就借着这么个机会,去与邢夫人说道说道了。
“太太瞅瞅,若不是奴才听了她们的议论,还不知道咱们家二小姐竟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的呢!”王保善家的心里面明白邢夫人的想法,直接对症下药,“二小姐可是记在太太名下的,她们竟然敢选了这样的奶妈来欺负二小姐,那岂不是就是打了太太您的脸面吗?”不管她的心里面对于迎春有没有几分尊重,这个时候也说得好像极为了主子考虑的模样。
邢夫人本就心里面觉得她身为大房太太不能当家很是没面子,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证明王氏当家当得不好,连府里面的奴才都治不了,如何能不乐意?恨不得立刻去嘲讽王氏一番。
至于迎春,那也不过是个面子上的情分罢了,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平素就不曾理会,也正因如此,迎春养在老太太身边,却是如今这个待遇。
只是面对王氏,她是从不曾讨过好的,这一下子,又有一点儿迟疑了。王保善家的立刻又撺掇道,“老太太总是疼爱孙女的,若是知道了二姑娘被这般欺负,如何能不生气?”
“走,跟着我去老太太房里去。”邢夫人被说动了,自然是不能干坐着等着的。
王保善家的这么一瞧,心里面更是乐意了,她原本只是想着要让太太训斥一番迎春的奶娘,找回自己的面子,让她明白自己这个太太面前的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现今看起来,闹到老太太那里去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肯定是要狠狠发落那位奶娘,赶出府去都是有可能的。老太太的手段,可是无人不知的。
邢夫人虽然不讨贾母的喜欢,但毕竟也是大儿媳妇,每日也恪守本分,只要眼皮子不盯着府上的管家权,老太太都还能忍受这个儿媳妇。听到她来了,也让人请了进来。
谁成想到,邢夫人一进门,就哭了起来,“老太太,您可得给我们迎春做主呀,她现在可是可怜着呢,连个奴才都能欺负了她去。”
贾母一听就不乐意了,迎春现在算是养在她身边的,连个奴才都能欺负了她去,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不对?
只是邢夫人惯是个拎不清的,现下又哭哭啼啼的,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到了这么个时候她也只能耐下心来问道,“谁欺负了迎春了?”
“还不是她那个奶妈,”邢夫人倒是也不客气,“竟然那般欺凌我的女儿。”
贾母越发被邢夫人给说晕了,“迎春的奶娘到底是做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了。”她对于邢氏也很是不满,她现在这般闹腾,难道是想要说自己这个祖母不慈,没有照顾好孙女!
只可惜,邢夫人本就反应迟钝,现今就更来不及考虑,只为了自己着想,一番作态好不可怜,却也让贾母觉得好不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