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跪,“求爷和奶奶做主,婢妾每日戴的头钗,早起放在桌上,偏生就找不见了,论理不该烦奶奶,只是这只金钗是爷送给婢妾的,婢妾平常总戴着,不舍得摘下来,洗头,就把它顺手放到桌上,就找不见了。”
吴淑真不动声色,“妹妹就没好好找找,记错了地方也说不定。”
素云姨娘急得都快哭出来,“婢妾屋里找个遍,哪里都没有。”
邵英杰本能地道;“有谁去过你屋里?”
素云姨娘指着哭泣的小丫头,“早起这丫头进去过,还有……”
瞅瞅柳絮,似乎有顾虑,低头,念珠在旁跪下道:“早起,柳絮姐带人去姨娘屋里把爷的东西抬走了,余下的就没人进去过。”
邵英杰把目光投下柳絮,沉脸道;“柳絮,是不是你带去的人里有手脚不干净的?”
柳絮跪下,平静地道;“回爷,奴婢带去的人都信得过,再说奴婢在跟前看着,那个若是拿了,跑不出奴婢的眼睛,奴婢取走爷的东西,都让姨娘一一确认过目,几双眼睛盯着,没错拿一件,姨娘若怀疑就怀疑奴婢,擒贼先擒王。”
柳絮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惊慌,在她一低头,头上金步摇在黄昏光线颇暗屋子里熠熠生辉,钗头上镶嵌的一颗明珠,浑圆硕大,发出幽幽的慑人的光晕。
邵英杰看见,不禁把心里猜忌去了大半,这金钗上的珠子价值不菲,吴府富甲天下,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吴府出来的人,怎么会是眼浅的,素云那点东西吴淑真哪能看在眼里,别说是吴淑真就是贴身大丫鬟未必瞧得上眼。
这时,冷不防吴淑真说道,“素云妹妹早起放在桌上的东西,晚把晌发现没了,妹妹屋里出出进进的就是妹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若是这个小丫头进去一趟有嫌疑,那妹妹的两个大丫头就都有嫌疑。”
不等素云姨娘说话,吴淑真话锋一转,眼神凌厉,“两个大丫头该拿来拷问,打着她问,不信她不说。”
转脸朝邵英杰道;“爷看妾身说的对不对?”
丢个金钗在邵府不算是大事,邵英杰没怎么放在心上,“内宅的事,拷问那个,夫人做主。”
吴淑真朝晚秋道,“把这两个丫头和这个小丫头带下去审,爷累了一天,别让这不相干的事,搅得没了胃口。”
说完,走过去亲昵地拉着素云的手,“妹妹别着急,即便是找不到,我哪里有几箱子头面,妹妹随便挑几样,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若是妹妹全都相不中,我出钱,给妹妹打两套赤金的头面,保证比爷送的体面。”
说吧,调皮地笑看邵英杰,“爷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显摆,是想趁机讨好妹妹,早想送妹妹东西,没有由头。”
邵英杰看妻子出手大方,又听妻子你呀我呀的称呼,很是亲近,一直板着的脸露出笑容,“你们姐俩亲近,我生的什么气。”
吴淑真看一眼跪着的柳絮,吩咐,“把柳絮带下去关押,查明真相前看好了,别让她想不开。”
对一干众人肃色道:“我既是一房主母,无论亲疏,犯了家规,一律家法处置。”
又对邵英杰说,“爷看这事情还是自家先查出来,省得麻烦大嫂。”
邵英杰道;“如此甚好,出了这等丑事,传出去让其他两房笑话。”
吴淑真这是各打五十大板,素云姨娘的人关了,自己的丫头也关了,不偏不倚,素云姨娘就是想挑刺,也没话说。
邵英杰心里觉得妻子处事公正,放心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