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诅咒

去哪里痛了？为什么不叫醒她也不让她知道？该死的雨水，她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一个踉跄，安雨辰直接摔在了泥水坑里。脏兮兮的泥水溅了她满身。

    “楼暻渊，大混蛋！我不许你躲起来，你听到没有！你快出来啊，出来狠狠的揍我，我不要你躲起来……”她没有力气了，甚至爬不起来了，只得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叫唤着他的名字，呼唤他出来，却始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雨天天黑得特别早。梳洗干净的安雨辰穿上了绵软的衣服，坐在镜子前认真地梳着散发着香味儿的一头乌丝。早前的狼狈模样已不复存在，此刻的她优雅高贵，像是最高贵的波斯猫，正悠闲地伺候自己。

    “王妃。”叶子敲了敲门才推门进来。“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先放桌上吧！”安雨辰随意地说道。“找到他了吗？”这句……更随意！

    “没找到，爷自己回来了。”眼前的王妃明明打扮得比以往更美丽动人，但却让叶子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怖。

    “叫他梳洗干净了过来用晚膳。”这对珍珠耳环不错，饱满润滑，跟她小巧性感的耳垂很配。“还有，告诉他我饿了，不能等太久。”

    “这……王妃……”

    “你就一字不落地转告他就行了，没事儿，今天要算账的人是我，还轮不到他发火！”这七彩琉璃簪子也不错，颜色艳丽鲜美，配她的心情刚好！

    “属下明白！”叶子硬着头皮说道。今晚的王妃就是一头被吵醒的母狮子，分分钟把身边的活物嚼碎了生吞！

    “对了，今晚谁都不许在房顶上飞来飞去。大雨天没人会送命来给大魔王，都安心睡觉去！”嘴上抹些许胭脂，原本红润的唇更显娇艳欲滴。

    “是！”

    叶子离开后屋里又恢复了宁静。安雨辰看着铜镜中的人，勉强地扯了一个笑脸。红肿的双眼嘶哑的声音，若不是叶子突然出现，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坐在泥水坑里多久。

    屋外的雨一直没消停，狂风闪电肆虐了整整一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找不到楼暻渊，却受不了心里破了一个大窟窿而涌出的孤寂和悲凉的感觉。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铜镜里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许久，两人都不说话。

    “怎么办？”望着铜镜里的另一双眼睛，自己却不小心流下了泪。

    不是这样的！她这样盛装打扮可不是为了在他面前掉眼泪！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他知道她可以照顾好自己。更重要的，她要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然后脚踩在他胸前，趾高气扬地警告他以后不准玩消失！

    可看到铜镜里那张脸上一道刺目的伤口时，她发现之前幻想得很high的“修理大魔王大作战”只是在掩饰她的担忧罢了。

    眼前如此平静的他，是怎么度过痛苦煎熬的一天？

    “会过去的。”楼暻渊语气平静地回答。

    “日食只是一种天文现象。当月球运动到太阳和地球中间，三者恰好处在同一条直线时，月球挡住太阳射向地球的光、月球身后的影子正好落在地球上，就会产生日食现象。在我那个时代，日食只是一种天文现象，除了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为之疯狂以外，平常人根本毫不关心。但为什么回到你们这个时代，日食就成了天灾和厄运的象征呢？”她更不解的是，明明她不相信日食是天灾和厄运的象征，却对屋外的狂风暴雨无法解释。

    “会过去的。”

    “可天文署说这次的日食是有人惹怒了天神，雨不知道会下多久。”一直坚信科学的她听到这句话时也凌乱了。雨不知道会下多久，那代表楼暻渊的痛苦不知何日才能结束。

    “会过去的。”轻柔地将安雨辰按在怀里，冰冷的手指拭擦着她脸上的泪。

    “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不要你一个人难受。”双手紧抱着楼暻渊，安雨辰的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哽咽和颤抖。

    “我留下，你会更难受。”

    “要难受就一起难受，要死就一起死。难道你以为你在外面痛苦难受得失去理智的时候，我可以吃得下睡得着玩得开心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担心得我的心都要装不下了、要炸开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担心你会伤了自己，我怕你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冰凉的唇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时而轻柔如羽时而狂烈如火，交缠着彼此的呼吸和泪的咸。

    “会过去的。”抵着额，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声音里的不平静。

    “嗯。”她只能相信并祈祷。

    雨，快停吧！太阳，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