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归家,回来就搅和这种事,爹爹他不容易,不是为了自己。”
“那你什么意思?”
“枢密院那厢,李大人本就同爹爹不是一事,这次议和,爹爹颇有微词,圣上本就不高兴,你再掺和。”
“清仕,你当明白的啊,爹爹他看似是宰相,但圣上听谁的谁才是宰相,谁才有权力。”
“大哥,那你是何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枉杀无辜,我等公门人员坐视不理?”
梅怀北叹了口气,“要不说还是你像爹爹呢。”
他转过身来,对梅鹤卿道,“爹爹呢,他要我来告诉你,他不会掣肘,你好好查吧。”
梅鹤卿面色有些不自然,梅怀北又叹道,“其实爹爹他啊,就是太直太正了。”
“可这样的人啊,不被世道所容。”
“清仕,查吧,爹爹也想知道,这背后是谁,是怎么搅弄的。”
天外幕布上挂了几颗孤星,有风吹进,梅鹤卿略微蹙眉,他其实想告诉梅挚,梅怀北不用查也知道,只是又怕他们受不了。
这番局面,是哪个臣子吗?
非也。
*
董淑慎在狱中,大约是身子舒爽了些,身下的铺盖也软和好多,伤口麻麻的疼让她有了几分睡意。
可能真的……心安吧。
梅鹤卿再次进来的时候,狱吏正要开口被他抬手阻止,“下去吧。”
“啊?大人您……”
“本官陪……本官看着她。”
“是。”
董淑慎睡着了,多日的牢狱生活,她反而没什么心里负担了,大不了也就是突然被拉出去一刀砍了。
开始还惶恐有些惧,慢慢的倒是该吃吃该睡睡,生死由命。
铁链碰门的声音很轻,梅鹤卿的脚步也很轻,他看向被褥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心中不由拧起。
俯下身去坐到她身边,他轻声地唤了两声,“慎儿?”
“夭夭?”
她睡熟了没有反应,梅鹤卿才松了几分刻意绷着的力气,手搭在她的脸上,微微往下按了按。
“我走了这么久,你可有一丝想过我?”
董淑慎大约是觉得痒,稍微动了动,他抬起手放到她肩上。
“可是董淑慎。”
“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你怎么能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
睡觉中呼吸声微弱,抹胸太紧绷着胸口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梅鹤卿的眼神被吸引过去,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更多深邃,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手在覆盖上去的时候,心尖儿也是跟着颤的。
无时无刻不在嫉妒赵朗,他凭什么?
“慎儿,对不起,好好睡一觉。”
带子解开的时候,像压抑了很久被释放出来,冲击性更大。
柔软绵密,没有伤痕,挑逗着灯芯,烛火跳跃。
“他是不是,也喜欢这里?”
牢房里没有人,董淑慎不知怎得睡的异常熟,感觉不到深夜里沉闷的声音。
月下柳梢,响动渐息,怕真的弄醒她,手上的力气和吻都克制很多。
他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荒唐无耻至极。
直到狱吏看见他家大人抱着一捆稻草出来,他好奇的问,“大人,怎么了?”
“脏了。”
“啊,什么?”
“你再去拿来些。”
“为何?”
“本官在隔壁,……陪着她。”
小吏不懂也不敢多问,只是照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