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卿听着他这话想了一下,若是有一日他是许庶这般境地,会如何?
要他亲自写文书告诉她嫁给别人?
不愿意,很不愿意。
他最终没说话,叫抬着许庶的小吏手轻点儿。
许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用最后一丝力气拉着梅鹤卿的衣角,“大,大人,草,草民,还能……能见见草民的妻子吗?”
梅鹤卿转身看着他,“你那放妻书留着吧,啊。”
“什……什么?”
小吏脚滑了一下,许庶皮肉开裂,血顺着粗麻布衣渗出,沾着灰混成黑红色。
梅鹤卿训斥他们,“稳着些。”
“是,大人。”
人到了大理寺,梅鹤卿请了郎中给许庶看伤,董淑慎得知案子交由大理寺审理了,带着董温惠去了大理寺。
监狱里,董温惠看着一身伤的许庶,心尖都是颤抖的疼,“相公,相公。”
许庶勉强能撑起身子来,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别,别哭,我,我没事。”
“相公!”
“乖,桃,桃娘,是我不好,你受委屈了。”
许庶其实更多是自责,自己入狱只想着妻子孱弱年少,恐她害怕,忧虑。
董淑慎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羡慕了,所谓鹣鲽情深不过如此。
梅鹤卿偏偏破坏了里面温情的氛围,“姐姐,您先请坐,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姐夫。”
他这般自然称呼,董淑慎侧目,“?”
梅鹤卿好像不觉得怎样,他半蹲到许庶面前,问他,“这把匕首,是你的吗?”
许庶点头,“是,上面有颗值钱的宝石,所以是祖传的,盛唐做刀留下来的。”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梅鹤卿继续问,“那你怎么会去青楼?”
这一问,许庶非常羞愧,急忙解释,“娘子,娘子,我去青楼不是去,不是去,”
董温惠劝他别着急,许庶却是怕娘子误会,急忙道,“娘子,对不起,你生辰快到了,我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家里的钱全供我念书了,所以,所以,”
“我经人介绍,去给青楼一妓子填艳词,报酬丰厚,我想……我只是想,娘子,我什么都没干,连那伶人的脸都没多瞧。”
梅鹤卿不知怎得看到许庶慌忙解释的样子忽然笑了,董淑慎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收敛。
“你见的那个妓女叫什么?”
许庶看了一眼董温惠道,“……玲儿。”
说了这一遭,许庶羞愧万分,想他一个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年,到头来还要靠给妓子填艳词给娘子买礼物。
“娘子,庶对天发誓,句句属实,绝无二心。”
许庶很诚恳,董温惠看着只觉得心疼,“相公,你别说话了。”
“你信我吗?”
“我信,我信。”
“娘子真好。”
“嘶——”
梅鹤卿听不得这个,再次打破两人氛围,“行了,姐夫还在狱中,姐姐你不方便长时间探视。”
董温惠仅有的镯子想脱下来给梅鹤卿,“多谢梅大人照顾相公。”
梅鹤卿哪儿敢收,“姐姐,本官清廉,自会还姐夫一个公正,您不必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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