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真相,并且怀着监视和拉拢的心思,紧紧跟着齐斯,却忽略了事件背后蕴藏的危险。
齐斯搁下筷子,下了桌。他对食物的需求量一向不大,一两天不吃也顶多头晕一些。
常胥直觉齐斯有什么关键信息瞒了他,脑海中闪过几个场景片段,他眉毛微挑:“时间有问题,是吗?”
和之前的那份线索一样,也是日记,不过属于另一个人,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身后,常胥跟了出来,问:“你之前和我说的,‘每天就睡这么点时间’,是什么意思?”
见身边两人目露思索之色,他继续讲了下去:“玩家一共有十人,不是五人或者六人;而且这十人中还有两个昔拉的人,一定会秉持零和思维率先排除最强者。三人同盟一旦达成,结局大概率是我们三个一起死。”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在《玫瑰庄园》没有多走几步,冲进房间给常胥补一刀。
安吉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很快,稿纸在玩家间传了一圈。
其他玩家倒是在纠结过后,不情不愿地去吃剩下几盘鱼肉。可能是因为前几顿没好好吃饿着了,有几人在夹了几筷子鱼肉后,不知不觉地又吃了不少下去,比起先前的食量格外多些。
<div class="contentadv"> 鱼腥气依旧刺鼻,这种味道无论将鼻腔浸渍多久,也无法强迫人类适应。
这会儿谁也不客气了,皆抄起筷子去抢桌子中央的一小碟海草,各凭本事将唯一的素菜瓜分完毕。
他向来不会拒绝其他玩家的求助与合作请求,但眼下的情况与之前不同。
“你猜。”齐斯眯起眼笑,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背后某一处。
这次,没有人再对乘船离开的方案提出异议;时间紧迫,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又做那个梦了,海神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一步步走到祭坛中央,被赐予所谓的神圣之物。】
“字面意思。”齐斯侧身看他,目光真挚,“我是自由职业者,每天习惯睡到自然醒,不像你作息规律。”
常胥沉默了,他仔细回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齐斯说的偏偏是事实。
【那太荒谬了,我为什么会恰好看到这段记述,并在此刻想起?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我的思想还是我自己的吗?】
常胥一直保持沉默,却是听明白了齐斯的意思,当下问道:“为什么达成两人同盟不会被针对?按照枪手博弈理论,任何一个率先达成的同盟都可能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常胥有些迟疑,但在看到青年催促的眼神后,他直觉对方交给自己的任务极其重要,可能是最后的破局方法,不容有失。
齐斯收敛思绪,再看向安吉拉时,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澈明朗:“傀儡师的存在、日记提到的危险、时间和金钱的流失……危机因素越来越多,死亡的概率已经远大于破解世界观、走正常路径通关的概率。”
常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齐斯划入了“必须弄死的人”的行列,他打量安吉拉两秒,随后向齐斯投以征询的目光。
“他们不会敢在这时候下手的,因为无法确定我们是否是诱饵。”安吉拉眯起了眼,神情毫无破绽,“更何况,今天不去,就没有机会了,不是么?你应该也不舍得放弃近在咫尺的世界观吧?”
他笑了笑,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荏弱无力,带着明显的强装出来的镇定:“言尽于此,常哥,就此别过。”
【我的记忆前所未有地清晰,童年时候的情景一一在我眼前具现,我甚至记起了出海前老水手给我的忠告。】
常胥若有所觉,立刻回头,就见一头绿发的安吉拉大喇喇地走过来。
但谁知道这条信息是真是假?这个副本,可没有“NPC不会骗人”的前置条件。
初步判断,日记的主人是个和克劳奇熟识的水手,地位应该不低。
他点到为止,章宏峰马上接道:“今天俺就能把那艘船修好了,明儿出发不成问题。”
他不太懂人际交往,却也知道,在有队友的情况下,不打商量就做出决定是不礼貌的行为。
那个像耍猴似的直播?齐斯瞥了身边的常胥一眼,晦暗浸染眼底,面上却笑着揶揄:“常哥,你的粉丝。”
齐斯径自走出旅馆,大口吸气。
【那个女人总让我想到水手传言中的海妖,她太可怕了,那是一种无法具体描述的感觉,她绝对不是活人……】
【不,克劳奇也变得可怕起来了,他变得陌生,他开始适应这座岛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词语!】
日记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从上岛开始记录时间,每三天都有一次离岛的机会】。
【为什么会有人相信,没有夜晚的岛屿是探险家的奇遇?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孤岛的中央藏着传说中的宝藏?】
在常胥开口之前,齐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疲惫地后退一步,道:“和你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事情还没到无法解决的地步。我们从现在开始分开,你再去钟楼一趟,不管用什么方法,把顶楼那具骷髅带下来,放到旅馆、钟楼和祭坛三点的中央。”
没了诡异游戏提供的翻译,齐斯自认为看不出更多的东西了,索性将稿纸传给身边的常胥。
……
已经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能做的只有尽力弥补。他苦涩地想着,快步向钟楼的方向走去。
在常胥的身影隐没在椰林间后,齐斯抬手摸了摸面皮,收了脸上的惶然和无助。
他折回旅馆,走到正要出门的安吉拉身边,微笑着问:“一起去祭坛看看吗?”
感谢大狗蛋儿`、9shuuu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