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消失,很快左帐王庭中便响起了数道愤怒痛苦的惊喝声。
左帐王庭中数位足以与知命媲美的强者尽皆气息萎靡,重伤垂死。
下一刻,徐川的声音在整个左帐王庭上空响起。
“不久后,魔宗山门将开,诸位若有闲暇,可往大明湖见证此事。”
随即,便再无人能察觉到他的身影和气息。
显然,是已经走了。
一时间,所有人尽皆心神一松。
营帐内的诸派修行者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此刻虽然重伤在身,但起码活了下来。
比起被打成一篷血雾的曲妮玛梯,他们再幸运不过了。
不过今日之事所引起的风暴必定很快就会席卷整个昊天世界。
毕竟曲妮玛梯的身份特殊,她的死,不论是月轮还是悬空寺都不会轻易揭过。
西陵那位同样死的颇为凄惨的天启境强者,也必定与知守观脱不开关系。
再加上魔宗山门将开这等大事。
想必天下无数强者的目光都会瞬间投向荒原。
比起这些,荒人南迁,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莫山山沉默的擦去嘴角的鲜血,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她其实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这些血也不过是人体内的些许废血,甚至在那股力量下,她的体质在也一种特殊的震动下,得到了增强。
不止她如此,墨池苑包括酌之华,天猫女在内的十几名弟子也皆是如此。
感受到这一切的天猫女刚有些惊讶的想要开口说话,便立刻被酌之华捂住了嘴巴。
酌之华虽然也惊叹于徐川的这般惊人手段,但她很清楚,这些事绝不能被他人发现。
虽然她们之前就被诸多势力孤立,但此刻,才是真正的被排挤在外。
那些受了重伤的其他宗派弟子,死去的曲妮玛梯,以及在方才井字符一击下彻底昏迷的裁决大神官等人可绝没有她们这般待遇。
可排挤归排挤,只要不暴露她们受到了徐川这位魔宗宗主的特殊对待,便不会发展到生死仇敌的地步。
而曲妮玛梯死去,西陵来的包括裁决大神官在内的三位知命强者昏迷,天谕院司座受创,她们知命境的山主便是此间最强者。
就算还有诸多怀疑和审视的目光会落在她们身上。
有着她们山主在此,加上徐川留下的几分余威,便不会有人再不知死活的找她们墨池苑的麻烦。
至少,在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不会再有人轻易向她们墨池苑发难。
唐国舒城将军简单的咳嗽了两声,看起来中气十足。
他自然没有墨池苑的待遇,没有什么强化体质的好处,但也没受什么伤。
而看着眼下的局面,他甚至有几分高兴。
西陵受到重创,月轮国也不好受,甚至诸多小宗派的弟子也要养一阵的伤才行,但他们唐国却是毫无损伤。
唯一的问题,便是征讨荒人一事怕是要多出许多变数,毕竟荒人皆是魔宗门徒。
魔宗宗主现世,甚至不久后魔宗山门开启,都可以极大的增强荒人的力量。
尤其是这位魔宗宗主实在有些强大的过分。
一想到千年前荒人和唐国签订的协议,他便有些头疼。
有了这么一位魔宗宗主的荒人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他拍了拍手,在营帐中许多人的目光下说道:“这会议看样子是开不下去了,诸位且自行离开休养,等待通知便是。”
他转过头看向了气息萎靡的天谕院司座,道:“司座大人觉得如何?”
“便如将军所言。”天谕院司座艰难的站起身来,喘着气,看着莫山山道:“魔宗之人狡猾,隐瞒身份藏于墨池苑,此事虽非墨池苑有意,但终究不妥,所以我希望墨池苑即可离开,回到大河国之后,等待神殿对此事的处置,莫山主可同意?”
他拿不准墨池苑和徐川之间的关系,但此刻绝非向墨池苑发难的时机,所以他既然暂且惹不起,便让她们离开好了。
莫山山白衣如雪,长而略疏的睫毛下,平静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沉默了片刻后,她轻声道:“好,我会尽快离开。”
天谕院司座舒了口气,不过看着陷入昏迷的裁决大神官,气息又不由一滞。
多事之秋啊。
......
次日,莫山山和墨池苑弟子整理好行囊,在无数道或憎恶或警惕的目光中沉默的离开了左帐王庭。
接连几日过去,莫山山在确定了墨池苑弟子能平安回到大河国之后,嘱咐了酌之华几句,便悄无声息的脱离了队伍,孤身一人向着荒原深处而去。
......
荒原总是很冷,尤其是在这冬天,荒原深处的这一片有着天弃之名的山脉更是如此。
徐川漫步在风雪中,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呼啸的寒风,但却没有丝毫寒意能够留在他的身上。
他平静俊朗的脸上却不时浮现几分细微的痛楚之色。
他的元始真身凝聚了三个世界所获的天赋之精华,不仅拥有曾经的诸般异能,更有着无数尚在孕育之中的神通妙法。
不过,他虽然恢复能力依旧强大无比,但接二连三的受创,尤其是此般世界,每次创伤皆是在极深的地方,纵然恢复能力强的不可思议,依旧不可能如皮肉伤那般迅速痊愈。
樊笼大阵反噬更是带着天启之力,这才会让那名天启境界的老道士瞬间泯灭,他固然体魄强悍,能够扛得住天启之力的反噬,也绝不好受。
甚至至今仍有一丝天启之力犹如跗骨之蛆般迟迟没有被他清除,导致不时体内便会涌起剧痛。
他勾起念力,淡淡的浩渺气息涌动,一点一滴的磨灭着那隐藏的极深一丝天启之力。
看进程,大抵还需要三五日才能够彻底将这一丝天启之力清除。
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稳稳的插在他面前的雪地上。
他目光抬起,便看见了一名穿着兽皮棉衣的妇人和男子各自拉着一张短弓对准了他。
二人神情中满是警惕,似乎他只要再上前一步,他们就会立刻松开手中的弓弦。
徐川面容平静的看着二人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