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已经被揭穿了真面目,你还凭什么如此装模作样?”
说着,他便忍不住上前想要一把抓住徐川的衣领,虽然另一个手上的书若是砸到对方脸上,或许侮辱感更强,但在这旧书楼,他可不敢做出如此作死的事情。
在这里,每一本书也许都比他更宝贵,尤其是这些由修行者以念力入墨的修行书籍。
然而,他的手才靠近触碰到徐川的衣服,便忽然间有一股凶猛到他无法想象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瞬间飞了起来,连人带书哐当一下砸在了旧书楼的顶部,然后砰的一声坠在了楼板上,直接昏了过去。
撞的过程中,一连数道咔擦咔擦的响声传来,怕是一身的骨头碎了不少。
这旧书楼看似古旧,实则材质特殊,还有着阵势加持,不然就钟大俊这一撞的力道,寻常木楼怕是早就破了个大洞。
这一幕瞬间惊呆了无数准备看好戏的书院学生,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呵斥,居然敢在旧书楼动粗?
但钟大俊凄惨的下场立时便打消了他们这个想法。
他们此刻已经意识到,徐川根本不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而是一名十分强大的修行者。
能在这旧书楼二层带着的人,对于修行都了解不少,能如此简单将钟大俊如同破布袋子一般击飞的,少说也是洞玄境的修行者。
所以,对方平日里看书,也并非演戏了?
然而,旧书楼的混乱才刚刚开始,钟大俊那一伸手不仅仅只是激发了徐川本能的应激反应,更是将他脑中才诞生神符引了出来。
旧书楼中的空气忽然变的肃杀了起来,空气中似乎有无数锋锐的刀剑悄然凝聚。
徐川最擅长的是剑,雪中世界他也养了一身惊天动地的剑意。
所以这一道神符虽然是以井字符演化而来,拥有恐怖的切割之力,但它的诞生却是以剑意为基,天地元气为墨。
除了切割之力,其锋锐杀伤之力更是惊人无比。
于是,被这一道‘十字符’笼罩下,整个旧书楼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入骨的死亡气息。
这一刻,所有人便觉得仿佛有一柄锋芒无匹的神剑对着他们斩了过去。
一向柔柔弱弱的金无彩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谢承运曾经所有的骄傲,在此刻,也都尽数化作了恐惧。
宁缺也慌了,自己看个戏怎么就要死了?
他连忙大呼了起来:“徐大哥,快醒醒!”
他已经发现,徐川似乎在一个特殊的境况之下,这一道神符完全是因为钟大俊作死的表现被动的引发而出。
他可不想因为钟大俊这种蠢货莫名其妙的死去。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唤醒徐川。
其实,他也指望过书院的教习。
毕竟书院教习的强大,在几次课程上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至少打他们这群学生毫无压力。
但此刻,他也注意到了角落里平日护持书楼的几位教习,在这一道神符下,与他们一般除了开口之外,根本动弹不得。
徐大哥果然猛。
宁缺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感慨了。
神符已经落下,他们的生命也马上走到了尽头,而他不论怎么叫,徐川也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二楼尽头那排书架上刻着的繁复雕纹骤亮骤隐,随后一个圆圆滚滚的身影从里面砰的一声挤了出来。
他便是活在这一届书院新生口中那个五年前以六甲上的成绩拜入了二层楼的西陵天才,陈皮皮。
“我去,神符师?”
看着虚空中隐约间浮现的十字,他惊呼了一声,立刻抬手伸出食指冲着那神符点了过去。
一指落下,天地元气仿佛化作了一道轰鸣而上的巨锤,猛然间撞上了那一道十字符。
书楼不远处的竹林中,余帘便在此地。
她在注意旧书楼出现问题的时候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担心赶不及的她,还立刻通知二师兄和陈皮皮。
因为若真有神符师在旧书楼出手,如今夫子和大师兄不再,书院后山,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阻拦。
而就在陈皮皮一指点向十字符的时候,徐川也同时自那种顿悟的境地中苏醒。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并未收回十字符,而是颇有兴趣的看着陈皮皮这一指。
“原来这就是不器意,天下溪神指。”
他嘴角微微勾起,自语道:“有点意思。”话落,他双眸中清光浮现,超感状态同时激活,刹那间,天下溪神指的诸般运转方式和精要便以一种无比直观的画面展现在他面前,迅速被他理解。
而就在陈皮皮以天下溪神指对抗徐川的十字符之时,方才受到神符压制的诸多学子和教习也都没有了方才的压力。
因为所有的压力都被陈皮皮一人承受。
看着这一幕,他们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亦有几分激动和震撼。
原来,这就是真正修行者的战斗吗?
宁缺舒了口气,他看着虚空中的那道十字符有些震撼,如今他才意识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似乎每一次战斗,都会让徐川变的更加强大。
一开始,他见到徐川的时候,徐川还说自己不懂修行,那是,他以为对方只是不想教他,但忽然间,他觉得,也许当时的徐川似乎真的不懂修行。
此刻的旧书楼中,无数书籍因为陈皮皮和徐川的对抗所爆发的余波被吹的四处乱飞,书架也倒了一片。
不过陈皮皮已经没有精力关注这些,因为他不仅迟迟没有破去这一道十字符,还被一股越来越可怕的压力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那胖胖的脸蛋憋得通红,满头大汗淋漓。
这时,余帘已然踏入了旧书楼。
看着书楼中凌乱的一切,向来温和素净的她也终于生出了许多怒意。
“够了!”
徐川本想继续看看这天下溪神指的极限,但听出余帘的怒意,便也没有继续下去,挥手间,十字符便悄然从虚空中散去。
陈皮皮知道没事了,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喘着气道:“累死我了,我就知道三师姐找我准没好事。”
闻言,余帘抿了抿嘴,随即目光幽幽的看向徐川,道:“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