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客人,徐大哥总不会将一位客人赶出门外吧。”
徐川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根本听不到她说话一般。
李渔也不尴尬,或许她早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徐川如此冷漠的态度。
她缓缓舒了口气,轻声道:“帮我弟弟成为唐王,任何代价我都可以付。”
徐川眼皮微抬,淡淡道:“第一,这代价你付不起,第二,我没兴趣的事,不接。”
李渔神情依旧平静,这般回应她根本毫不意外。
她只是想来试试,或者说,想来见一见他。
她唇角浮现一抹笑意,轻声道:“你还真是一点情面不讲,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
徐川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随便你怎么骂我,我也不会去扶李珲圆那滩烂泥。”
他可认为自己一向是温柔又善良,就算因为经历了两个世界,许多事情在他眼中淡了许多,但本性却依旧未变。
不然,他也不会有意无意的照顾桑桑和宁缺,不会承诺为桑桑治疗寒症,也不会救下本该要死的卓尔。
只是,如今与他而言,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其他争权夺利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也根本不想理睬。
更不可能去帮李珲圆那个蠢货。
听到他说李珲圆是滩烂泥,李渔忍不住辩解道:“他只是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要好生学一学,肯定会好起来的。”
徐川拱了拱手,无所谓的道:“那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好好把你那弟弟培养成材吧,不送。”
“你不要太过分!”李渔看着徐川这幅模样,牙齿都要咬碎了,几乎就要忍不住摆出她唐国公主的架势,以唐国铁骑之威好生整治一番对方了。
但,想起北山道之时的画面,想起临近长安之时,那数百玄甲重骑在他面前心生畏惧的模样,便不由得泄了气。
而且,她很清楚,徐川绝非能够受人辖制威胁的性格。
无力的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又让她无可奈何的男人。
她起身狠狠剜了徐川一眼,转身便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脸上诸多情绪瞬间消失,再度恢复了刚开始那般雍容平静的神态。
李渔离开之后,徐川摇了摇头道:“戏精。”
不一会,卓尔也推门走了进来,不过对于公主为什么而来,他也并未多问,他很清楚自己本分,说是伙计,实际上,就是已经把命卖给了徐川,与死士无异,能够继续与宁缺谋划报仇之事,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
时间缓缓过去,那日前来差遣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渔的突然来访,此后的数日都再也没有出现。
临四十七巷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平静。
然而长安城却自有一股暗潮汹涌而起。
宁缺杀张贻琦的时候,朝小树其实就在旁边,而朝小树也偏偏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
因为他本就是要去杀这张贻琦的,他认为,卓尔的死既然是张贻琦的清运司所为,张贻琦自然便要为卓尔的死负责。
而他对宁缺也颇为欣赏,至少,宁缺那一笔杀意圆融无比的字,很令他眼前一亮。
若是被查到张贻琦的死与宁缺有关,宁缺未必抗的下这份凶险,但他却丝毫不惮于背负上这个罪名的。
因为在春风亭,他排行老二,而他的老大,乃是唐国之主。
......
亲王李沛言进来颇为信赖的手下崔得禄将朝小树出现在张贻琦死亡之地的消息汇报之后,在宁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份黑锅便结结实实的背在了朝小树的身上。
李沛言最后一次和朝小树在红袖招见了一面,威逼,利诱,手段使个遍,朝小树却只留下了一句:“天若容我,我便能活。”
至此,双方可以说彻底撕破了脸。
因为朝小树不可能臣服李沛言,而李沛言为了心中大计,也不可能容下的朝小树。
事实上,从清运司打着扩建库房的名义对朝小树出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今日的这一幕,注定了即将揭开帷幕的一场厮杀,或者说,战争。
朝堂与江湖的战争,当然,朝堂未必就是朝堂,江湖也未必就当真是江湖。
......
长安城的雨才停了没几日,便又落了下来。
万事居中,徐川简单做了几个菜,便和卓尔吃吃喝喝了起来。
卓尔虽然打理各项事务都还算不错,但厨艺一道却当真令人不敢恭维。
徐川尝过卓尔做的一顿饭之后,便再也不许他轻易下厨。
当然,其实卓尔的手艺也没有那么差,寻常人家的饭菜大抵也就如此。
但人一向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以他上一个世界的身份,为他做饭之人的厨艺在整个乾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对于饭量要求不高,但对于饭菜的质量却已经不知不觉地高了许多。
不过,桑桑的酸辣面片汤他吃起来倒也还挺能入口,倒是也有些意思。
正吃着饭,紧闭的大门忽然‘当当当’的响了起来。
“掌柜的,方便吗?”
门外,一道带着几分厚重洒脱的声音传了进来。
卓尔面色微变,齐四的声音他都能听出来,自然不会听不出他曾经的帮主朝小树的声音。
他刚准备起身躲上一躲,徐川开口道:“好好坐着,有什么见不得人?”
“可是!”卓尔还想说些什么,徐川已经随手一拂,一股无形念力涌动下,大门便悄然洞开。
一瞬间,门外举着伞的朝小树便看见了刚刚起身的卓尔。
卓尔僵在了原地,朝小树虽然有些惊愕,却很快挂起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活着,总是一件好事。
而且,卓尔出现在这里,当日突然带走卓尔的那名神秘修行者,显然也已经明了。
门开了,自然是迎客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见外,收起伞便走了进去。
今夜会有一场战斗,方才他已经从宁缺那里得到了一个信得过的护卫,但做事总该多考虑一些,他出现在这,便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强有力的保障。
他看着徐川笑道:“那日掌柜的说给我打七折,不知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