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唐国国都不远处,当着数百名玄甲重骑,当着唐国公主的面,打他的脸?
徐川则没有再理会他,拍了拍手,仿佛在拍掉什么在脏东西一般,同时,神念微微一凝。
天地间元气骤然掀起了一道惊人的涟漪。
吕清臣面色一变,下一刻,他探出的那股念力便被直接击溃,整个人猛然后退了数米,脸色青红交加,气息顿时低落了下去。
他惊骇道:“洞玄巅峰?”
方才那一瞬间的念力爆发,分明已经达到了洞玄巅峰的境界。
可不久前,此人分明还只是不惑之境。
短短数日就入了洞玄巅峰?
这怎么可能?
徐川没有再看吕清臣,自顾自地走着,背对着李渔挥了挥手道:“不用送。”
便在数百人目光的注视下走到了宁缺和桑桑面前。
宁缺缩了缩头,心中也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震撼。
他发现,在徐川面前,什么公主,什么骑兵统领,什么洞玄念师似乎都算不了什么。
这,才是真正强大的修行者吗?
心中,一股强烈的渴求再次涌现,这样的力量,与他日夜惦念的夏侯相比又如何呢?
桑桑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徐川,不时眨上一眨,看着很是呆萌。
徐川扫了二人一眼,道:“走吧。”
宁缺连忙点头道:“好嘞,这就走!”
桑桑也回过神来催促道:“快走快走!”
徐川打了那个将军或许不怕什么,但他们二人可经不起这些贵人们的折腾。
三人离开了队伍,就那么步行着向已经肉眼可见的长安城走去。
队伍中,死一般的安静,尤其是那数百名玄甲重骑更是精气神都散了一般。
所谓主辱臣死。
身为他们同龄的华山岳被当众打脸,至今趴在地上起来不来,而他们作为唐国最精锐的玄甲重骑,看见上司被打,却不敢出手。
这对他们的打击是空前的。
但,就在方才他们的华山岳被一巴掌扇飞的时候,他们只要有半点想要动手的念头,都浑身寒冷,如坠冰窟一般。
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他们的头顶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动半分,就必死无疑。
所以,在徐川离开的时候,他们无一人开口,亦无一人动弹。
这时,吕清臣缓缓走到李渔的身旁,叹息道:“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可怕,这不是殿下能够招揽的。”
李渔看着徐川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挫败感。
这些天,她用尽了几乎一切办法,甚至连自荐枕席的这种办法都浅浅的暗示过,依旧没有打动对方半分。
对方就好似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任凭她如何热情,都暖不起来。
忽然,徐川临走前跟她所说的话语浮现在耳边。
真正决定一切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徐川方才的举动,她心中暗道,你是说,真正决定一切的是修行者吗?
她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些。
她不曾见过真正强大的修行者,在她看来,再如何强大的修行者,在唐国的军队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便是唐国的军队。
而想要掌握唐国的军队,唯有成为唐国的王这一个途径。
她选择的路,没有错!
李渔秀气的双拳紧紧握了起来。
徐川,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今天的选择才是错的!
......
徐川和宁缺桑桑三人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官道旁的田垄漫步而行,之前的一切早已经被三人抛之脑后。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看着周遭平静而恬美的景致,倒也不觉得乏闷。
终于,在一道黑影将三人覆盖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长安城下。
长安城真的很大,因为它的城墙很高,高的仿佛没有尽头,遮住了半天天空,也遮住了高高的烈阳,也很长,长的不管看向哪个方向都看不见它的边际。
好似一尊巍然不动的巨兽,就这么煌煌然却沉默无言的立于天地之间,让所有看见它的人,都难免心生震撼。
桑桑看得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就是长安城吗?”
曾经,她随宁缺定居渭城的时候,觉得渭城比之野外好了不知多少,也大了不知多少。
但今日看见了长安城,她才真正明白了何为浩瀚和庞大。
宁缺没有震撼,因为他小时候就看过长安城,他只是带着几分回忆和感慨,缓缓道:“是啊,这就是长安城。”
徐川自也不会如何惊讶,这长安城虽然壮阔,但比起他曾经所见连绵于无尽苍穹之上的浩瀚仙宫还是差了许多。
当然这座城虽然不入他眼,这座阵法却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长安城不仅仅只是一座城,它还是一座大阵,一座前所未有的恐怖阵法。
惊神阵。
他曾经记得,神符师能以街巷为基,以雨水为墨,以天地自然为画卷,画出一道极其强大的神符,但却根本比不了这以壮阔雄城为基的惊神阵。
毕竟,这惊神阵可是夫子的手笔。
双眸之中,淡淡的清光弥漫,整座城在他眼中瞬间化为了无数纵横交错的纹路。
每一笔,都显得那般精妙和完美,仿佛浑然天成。
此刻,长安城中,作为阵中之神的朱雀似乎察觉到了这股窥视的目光,猛然从沉睡中惊醒,睁开了火红的双眼,隔着很远的距离瞬间和徐川对视。
一刹那,天地变色,有阴云覆盖而来。
徐川神情微微一凝,双眸中的清光瞬息间淡去。
朱雀惊疑地鸣叫了一声,目光所至,却再也找不到方才那股窥探的视线。
随即,它便又重新安静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那天穹之上的阴云也悄然散去。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并无人在意这等异象。
城外,徐川若有所思,这时,桑桑叫了他一声,准备入城,他简单回应了一声,便走上前,准备随他们一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