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可等听师爷来报说四皇子亲自赶来旁听此案,他的心里顿时又改了主意。
人情虽重要,仕途更重要。为了一点人情就得罪四皇子,何其不智也。一旁的黄远察言观色,立刻明白眼前这位王伯父这是要变卦。可他父亲就是再牛,也牛不过皇子呀。他也是真没想到那个叫李墨的竟然如此得四皇子看重,为了他既然不惜辛苦的跑来听案。说得好听是听案,可这不就是来给李墨撑腰的吗?
原本黄远没打算去求李墨,人打了不就算了嘛,何必再对簿公堂,置人于死地?直到此时黄远还不知道告官的是他那些挨了揍的同窗,而不是被找事的李墨。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想要保自己那些同窗无恙,那就只能请李墨高抬贵手。眼下因为四皇子的到来而打算秉公办事的京兆尹王大人已经指望不上了,只能把希望放到李墨的身上。
“王伯父,不知可否让小侄与那位李墨私下商谈一二?”黄远低声问京兆尹道。
既能卖同僚一个人情又不得罪四皇子,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京兆尹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就点头答应,让人去请李墨前来后堂说话。
李墨来了,跟着李墨一起来的还有四皇子。看到四皇子也跟来了,京兆尹的心里不由一阵庆幸,多亏之前自己没有难为李墨,看四皇子对李墨的关心,只要李墨在自己这里受了一点委屈,那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黄公子是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不必多说了。我无心找事,只要你能保证你的那些同窗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其实这次报官也不是我报的,而是你的那些同窗……”
“好啦,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黄公子是吧?你听好了,这李墨不光是本王的至交好友,还是凤鸣军中伏婉将军所看重的人。提醒你的那些同窗,下回想要踩人上位最好瞧清楚点。王大人,本王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在你这里多耽搁了,李墨,随本王走吧。”
“这个……殿下,这李墨毕竟还是此案的被告,尚未结案就这么让他跟你走了,不太合适吧?”王大人一听连忙出声阻拦道。
“……王大人所说也有道理,那麻烦你快点,毕竟让父皇等候久了不太好。”胖子闻言皱了皱眉头,通情达理的对京兆尹说道。
京兆尹跟黄远却被胖子的话给惊着了,当今圣上要见眼前这个李墨,自己方才没听错吧?四皇子不可能信口胡说,这往小了说是撒谎,往大了说就是假传圣旨,四皇子即便身为皇子也是不可能干这种傻事的。可要是真的……那这个李墨就有点太可怕了,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去随便招惹的。
虽然没有出现叫黄远感到难堪的情况,但李墨带给黄远的震撼却让黄远自心里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李墨。原本自己父亲在朝让黄远在同窗面前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自矜,可站在李墨的面前,黄远忽然生出一种一山还有一山高的念头。别看黄远是京城人士,可他却不像眼前的李墨那样能够得到当今圣上的亲自召见,而且还是让一个皇子来接。
京兆尹王大人此时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他倒不是羡慕李墨能够被圣上亲自召见,而是被四皇子那句李墨受到凤鸣军副帅伏婉将军看重给惊着了。伏婉是什么人?生父大将军伏宝战死沙场,被当今圣上视若己出,虽无公主之名,但所受的宠爱尤胜一般公主。说句难听点的,谁要是能娶了伏婉,谁就能少奋斗三十年。本朝驸马大多不掌权,顶多担任一些闲职,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可这一点对李墨却毫无用处。
羡慕!嫉妒!这两种情绪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黄远跟京兆尹的身上,不过他们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尽快送走李墨这尊惹不起的瘟神,自保个平安了事。
“多谢黄兄为小弟周旋。”被当堂释放的侯廉一脸感激的对黄远说道。只是黄远此时的心思却不在他们的身上,随口敷衍道:“侯兄,这次多亏那位李公子不想与你等计较,你等才能逃过此劫。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再如此冲动。”
“……黄兄,那李墨与我等一样也不过是赶考的学子,黄兄何出此言?平白涨他人志气,灭我等自己的威风。”侯廉不服气的问道。
黄远有些没想到侯廉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上下打量了侯廉一眼,疑惑的问道:“侯兄,你莫非没长眼睛?没看到方才来接那位李公子的贵人是谁?”
“这个……即便是皇子……”
“你们莫忘了,你们今日去的地方是四皇子的别院!”见人已经在马车中坐定,黄远不由加重了语气,“冲击王府,等同造反!你们一个个其实刚才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侯兄,为兄为何方才说多亏那位李公子不与你等计较,要是他真计较,就是砍了你们的脑袋都没有觉得你们死得冤。”
为了警告自己这些惹事的同窗,黄远不惜把后果说得严重些,而胆小的人此时也终于意识到这次上门找事的不妥,不少人都后怕了起来。不过这些人里却不包括侯廉,或许是不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丢脸,侯廉梗着脖子反驳道:“我等只是去找那李墨的麻烦,又不是去找王爷的麻烦,真要是砍了我们的脑袋,那就是草芥人命。”
“你,好,好……”黄远被侯廉不知悔改的态度给气得不轻,干脆不再理会侯廉,而侯廉此时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同样闷不吭声。
……
京兆府外,李墨坐在马车里对胖子笑道:“可以呀胖子,为了给那个王大人施压,连你爹都搬出来了。”
“我又没吓唬人。”胖子翻了个白眼道。
“……不会吧?难道你爹真想见我?我跟他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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