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正好看到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的妻子,从不远处缓步走来。
“萱,你回来了?”董正东赶紧迎上去一脸关切地问道:“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看着丈夫神色间没有丝毫虚假的真挚关切和担忧,王萱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暖意——其实自己的丈夫除了窝囊点儿,在许多方面实在是不够男人,也没什么大的出息之外,倒是心地善良,而且长相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虽然当年的自己年轻冲动为了一个似乎不切实际的目标,甘愿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嫁给了一个只是看着顺眼心性老实善良的男人,可毕竟夫妻多年,即便是没有爱情也已然养出了浓厚的不能轻易割舍的亲情,况且,夫妻二人还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没事……”王萱柔声说道:“在派出所关了一宿,警察问了许多话,毕竟陈和强是从咱们家店里出去后死的。”
“是啊是啊,唉。”董正东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唉。”董正东面露苦涩,道:“昨天傍晚你刚被警察带走,就来了一大帮人,把店里还有咱们家都给砸了,把我也给打了一顿……”
王萱稍稍怔了下,道:“小宁和咱爸妈没事吧?”
“没事,他们只是砸了东西,没想着打人。”董正东抹了把眼里忍不住流出的泪水,红着眼睛说道:“他们砸店时我上去阻拦了,才被打的。”
“哦。”王萱轻轻叹口气。
说话间,两人进了院,董正东就朝着屋里喊道:“爸,妈,小萱回来了……”
门帘很快掀开。
一家子人全都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李芳当先上前揽住了女儿,边哭边上上下下打量着王萱:“闺女啊,你可受罪了,他们,他们这是把你咋地了?脸色咋这么差!天杀的啊!”
“妈,我没事。”王萱柔声道,一边看向王启民,没有什么惊喜之色,只是很平静地说道:“爸,你怎么来了?”
看着女儿平静淡漠的眼神,王启民心生酸楚,却是神色和蔼地说道:“正月十五过后,我就搬到丹凤市住了,还没顾上和你说,今早上听说你出了事,就赶紧过来看看……小萱啊,人回来就好,谁这辈子还能不遇上几道坎呢?”
“嗯。”王萱轻柔地点了点头。
“快进屋坐吧。”
“我去做点儿吃的!”
“哎……”
一家人说着话进了屋。
又是一番关切的询问和唉声叹气后,吃过饭的王萱神情疲累地说要回房间歇会儿,王启民和李芳跟着女儿去了西屋的卧室。董家的人自然不会跟着去打扰人家母女之间说话,再说了,小萱的亲生父亲多少年没见着闺女,好不容易来到丹凤市见着闺女了,又赶上这么一档子破事,父女之间也得说些知心话啊。
西屋的卧室里。
王启民和前妻、女儿,已经有好些年没这样聚过了。
“小妍怎么没来?”王启民问道。
李芳叹口气,道:“上着班呢,没敢告诉她。”
“哦。”王启民点点头,看着脸色憔悴的女儿,疼惜不已——他知道,以女儿的身体资质,即便是在派出所里熬上两宿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至于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原因只能是,女儿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施术杀死了普通人。
那个叫陈和强的人,该死。
王启民没有丝毫犹豫地在心中下了定论。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王萱心性善良贤惠又极能隐忍,很有责任心,若非是被羞辱逼急了,绝不会贸然施术杀人。
王萱神情平静地坐在床边,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李芳忍不住又流出了泪水,她抽泣着满是怨恨地看了眼王启民,咬咬牙起身往外走去:“你们父女俩有几年没见面了,聊聊吧。”
和王启民夫妻多年的李芳,很清楚前夫是一个神秘的术士。虽然她不知道王启民是诡术传承者,更不知道现实的社会上,有一个神秘的,超现实,松散却真实存在的社会组织形式奇门江湖,而诡术传承者在这个江湖中是人人皆可诛之的可怜又危险的存在,但李芳知道,作一名术士肯定是很危险的,因为前夫年轻时明明能够做到降妖除魔驱邪逐鬼的事情,可自从当年突然神秘兮兮地离家数日,回来后说是去送别逝世的师父之后,王启民就再没有在村子里做过施术画符给人看邪病的事情,而且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王启民修行愈发勤奋不说,半夜睡着觉时又总是会做噩梦惊醒,日常生活中,他也变得小心谨慎极为敏感,似乎生怕被人知道他会术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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