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你唠叨多少年了?”程瞎子直接打断了龚虎的话,怒道:“三年前我还救过你一命,而且这么多年你从我这里连吃带拿又借的,还少了?早该偿清了吧?”
“哎哟。”龚虎坐起来挥着烟杆直敲桌子,嚷嚷道:“我当年要是不救你,你能有机会再救我一命,有机会让我占便宜吗?你还觉得吃亏了,我告诉你程瞎子,你现在给人算命收钱过上好日子了,老子就该到回的时候了,你还别不乐意,惹急了老子就住在你这儿不走了,回头把老婆孩子也接来……”
程瞎子无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无赖!”
“行啦。”龚虎伸了个懒腰,再次躺回优哉游哉地道:“今天你也一中那里看过了,还见到了石林桓,怎么样?那个术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程瞎子轻轻抿了口茶,没有吱声。
“要钱明那个半把刀,还真有两下子,搞了那么个老子听都没听过的术阵……看来这家伙的术法,还真有些古怪啊。”龚虎略带着些不忿的语气嘟哝道:“不过这小子挺傲气,我收他为徒,竟然都没理会我。”
“谁当你徒弟谁倒霉!”
“放屁!”
程瞎子懒得理会龚虎的无耻粗鄙,道:“你疏忽了一个人。”
“谁?”
“苏淳风……”
“得了吧。”龚虎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道:“那个臭小子简直就是个二百五,放着老王头那样的高都不肯拜师,连我老人家想收他为徒也不肯,还,还他妈敢骂老子是神棍……他懂个屁,哼。”到这里,他随即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现在苏淳风年龄已过,后悔也晚咯。”
程瞎子若有所指地道:“我记得你过,他的背后还有一名术法高。”
龚虎愣了下,旋即想到了三年前苏淳风家的邻居刘老太太受伤的事情——明显是受到了术阵反噬的攻击才瘫痪的。但后来龚虎调查时,却发现术法和术阵的痕迹气息全无,由此他断定,幕后施术者必然是此中高。稍作思忖,龚虎摇了摇头,道:“也可能是那个老太太倒霉,恰好遇到了极端的自然天气状况,导致五行平衡骤然被打破,才会遭遇自然反噬从而受了重伤。如果,真是有高暗中相助苏淳风的话,那么苏淳风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修行任何术法?这也太浪费人才了。”
“你就这么肯定,苏淳风没有修行?”程瞎子冷笑道。
“呸。”龚虎啐了口唾沫,道:“老瞎子,你眼瞎可能看不出来,但还没有哪个术士能在我面前掩盖住他的修行气机……你可千万别跟我,苏淳风那个小二百五的修行境界,已经迈入了醒神之境,所以我修行浅薄看不出来。”
程瞎子皱眉道:“王启民,能不能做到掩盖一个人的修行气机?”
“嗯?”龚虎想了想,摇头道:“诡术这玩意儿多少年来,谁又曾真正摸清过底细?不过,他肯定没有收苏淳风为徒,不然的话也不会跑出找徒弟了。”
程瞎子默然。
“再了,那小子年纪轻轻,如果修行术法的话,怎么可能有如此心计将自己隐藏得这么深?”龚虎往烟锅里添了些烟叶,点燃后吧嗒了几口,眯着眼颇为享受地建议道:“咱俩也别在这瞎琢磨了,老瞎子,我给你苏淳风的具体情况,你卜算一卦试试,看这小子哪儿不对劲,不就行了嘛。”
罢,他不待程瞎子同意与否,便絮絮叨叨地讲述了一些自己所了解到的有关苏淳风的基情况。
“你这个无赖!”
程瞎子苦笑着摇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内心里对这件事的疑问,探出右食指在茶杯中蘸水,在石桌上轻轻划出了一个太极阴阳图,随即快速地蘸水,继续在阴阳图周边画上卦爻,继而左掐指推算,右继续蘸水在图案中勾画。
寻常人看到这一幕,谁又会想到,他是一个瞎子呢?
许久之后……
蝉鸣声渐歇,月华星芒如流水般倾泻在安安静静的院落里,显得这处小小的院落愈发静谧安详。
只有龚虎躺在轻轻摇晃着的躺椅上,微微地发出均匀的鼾声。
“噗……”
程瞎子忽然张开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得石桌上到处都是。
龚虎豁然惊醒,急忙翻身坐起看向面色苍白墨镜都掉落在石桌上,露出被泛起的肉皮和一些肉疙瘩堵塞住了眼孔的程瞎子,再看看桌上的那一片若梅花般点点绽放开的血迹,不禁惊诧道:“老瞎子,你这是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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