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叹口气,说,“能为啥,就是大哥的婚事,看不惯人。”
“我和娘在后头掰玉米,前头大伯娘不让菜婶走自家田埂,让人绕路。菜婶不依,就吵起来。”
“我和娘跑过去,看到菜婶举起锄头打人。娘就冲过去,把人一脚给踢到了。”
“听大伯娘说,菜婶也就吓唬人,她早就举起锄头,可没胆落下。”
“原本也就吵的事,被娘这一脚,两边人全都打起来了。”
“我们家还好,除了娘用力过猛,把手给摔脱臼,其他人都没事。”
“菜婶两个儿媳妇脸上倒没伤,我看到大伯娘往人脚踢了好几脚。”
“菜婶就伤得重些,脸上肚子,都被娘和大伯娘给打了。站着,也痛得捂住肚子。”
洗着山梨,听着的张夕颜,没想到黄婵她们下手这么狠。不过,也能理解。
“要不是菜婶嘴贱,看不得我们家好,和媒婆乱说话。大哥现在早就成亲了,孩子说不定也有了。”
因张媛的事,全村人都在议论纷纷,看自家消笑话。以七族公为首一批人,喊着要把张媛赶出村。
不过,这次老族长发声,加上里长的帮助,这事没成。可村里很多人不忿,也见不得人好。
所以,这两年,他们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说出口。当面说的,也不少。
好在几家人齐心团结,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可算是度过一段艰难的时刻。
也是在这艰难时刻里,张柏林年龄到了,该说亲,成亲了。
可没想到,因张媛一事,村里有怨言的人家,开始在那些媒婆中说尽张观云几家的坏话。
所以,这两年,不管苏云秀找了多少媒婆,可人一听是张媛的侄子,立马就拒绝了。
也是有一位媒婆说漏嘴,苏云秀才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菜婶。从哪之后,只要是张夕颜一家人见了菜婶,可都没有一个脸色。
可以说,每见一次,必吵上一回。
这两年,几家人在村里的日子,可不算好。除了亲近的族人,其他人对他们几家都是有怨言的。
看着原本熟悉的人,开始敌视自家,张云英心里是很难过的,也想不通。
“小姑和我们是亲人,我们帮小姑,理所当然。他们,为什么说我们不对?”
这两年,这话,张云英问过好多次。
张夕颜回复同样的话,“这件事,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和接受的。”
“所以,她们排斥这事,也是排斥不安。”
张云英说,“那他们,也不能说那么恶毒的话。都两年了,叶凤还是不敢一个人出门。”
那一次,有几个极端的妇女,带了人上门辱骂诅咒张媛,还朝人扔臭鸡蛋烂菜叶。
叶凤也被砸到了,自此后,不敢一个人出院子门。
这极端行为,不该存在,可单凭他们的力量,也阻止不了。
这一年来,张夕颜经常带叶凤出门,上山下地赶集,进城。人也没两年前那么沉默寡言,开始能自己先说话。
张夕颜说,“慢慢来。再过一两年,她能面对过去,就能走出家门口了。”
梨干全都翻了遍了,张云英走过去,洗砧板,开始切碎山梨。
她说,“多亏了你,叶凤现在都笑了。”
张夕颜说,“之前,大家怕叶凤再受伤,加上她自己害怕,不愿意出门。整个人闷在屋里,自然是闷坏了。”
“这不,多出去走走,人也开朗起来了。”
张云英问,“这次你进城,还带叶凤?”
张夕颜点头,说,“上次说好了。这次进城,就去书院找大哥。”
“这次的秋梨膏,一半我准备放蜂蜜,给大哥多带一些过去。”
张云英点头,“行。明天我上山挖山药蛋,你给大哥带过去,大哥做爱吃这个糖霜山药蛋。”
两姐妹,一边聊着,一边干着活。
洗完山梨后,张夕颜也拿来菜刀,切山梨。
把山梨切了,好煮。切好的山梨下锅,直接煮,不用加水。再放少量红枣姜下去,一起熬住。
直到山梨变软,一按就烂,就勺出来,用纱布过滤梨水。纱布上的残渣,还能挤出梨水。
大火煮开,就用文火一直熬,熬到梨水变深色,开始有粘稠度,就把碾磨成分的川贝倒下去,一直熬到冒泡。
这时候,秋梨膏就成了。勺起来,装瓦罐放凉就行。